林沐風在京城呆了五六日,直到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這才和君江酒啟程回去。大抵是知道了君江酒會告訴他自己的真實身份,這一陣子他也沒再聽到過安夏的訊息,更別提見到他了。
心裡尋思著吳明那邊估計已經要瘋了,他本打算快一些回去,卻被君江酒以“身體不好”為由給攔住了。
事實上,他已經被“身體不好”這個理由攔過無數次了。比如想要早起一些練武的時候,想要吃個夜宵的時候,甚至連打算在街上多逛逛都會被“身體不好”這個藉口攔住,以至於他現在一聽見這個陰魂不散的四個字,第一反應便是頭大,可偏偏他還不能反駁。
只要他一反駁,君江酒便會不厭其煩的列舉出他身體的種種問題。以幸好他及時去了血骷髏基地見到他這種“後怕”的心情開始,病症放到中間,最後用“萬一他死了自己要如何”這種委屈惶恐的心情收尾。這麼多次下來,林沐風都已經總結出了一個格式,病症都能倒背如流了。
然而,每當他這麼做的時候,君江酒就會換成一種以“你都知道竟然還這麼幹明知故犯是不對的”為主題的一大長串的話來打消他的想法,真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完全無法跟他爭論,林沐風也只好嘆息一聲,認命的坐著慢悠悠的馬車回程了。
駕車的車夫是血骷髏隱藏在外的暗探,完全不敢違背君江酒“慢、慢、走”這條語氣冰冷咬字極重的命令,一路上的速度沒慢到林沐風懷疑人生。若不是還有阿酒陪著,他估計是要無聊到瘋了。
雖然他一直很懷疑當初阿酒非要用那麼可怕的語氣嚇車夫是何意。
“沐風,你要吃果仁嗎?”君江酒剝好了幾個果仁放在手心,將手伸到在一旁撐著頭閉目養神的林沐風身前,笑著看著他。
他睜開眼,接過果仁,淺淺的勾了勾唇:“多謝。”
“不謝,沐風喜歡就好。”君江酒的笑容似乎越發燦爛了。
林沐風慢條斯理的持著果仁,動作看似優雅從容,實則只是從無聊到無力的轉變而已。他靠在馬車壁上嘆了口氣,第一次明白了什麼叫做“閑到發黴”。他的目光在車廂內打轉,然後又移到了君江酒身上,仔細打量了他一會兒,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君江酒被他的目光看的一臉茫然,下意識的脊背發寒,心裡有了種不好的預感。若給他這種預感的是下屬或者什麼不相幹的人,那他對面的此時也只會剩一具溫熱的屍體了。可偏偏給他這種感覺的人是他的沐風,別說下殺手了,就是說他一句重話怕是都不忍心。
林沐風倒是沒想他這麼多,只是往君江酒所在的地方移了移,若有所以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臉上,狀似無意的問道:“你說……你這麼好看,打扮成女孩子會怎麼樣?”
他的這句話完美的解釋了君江酒的預感到底從何而來。
君江酒:“……”他猛地睜大了眼睛,表情似乎扭曲了一下,半晌,才艱難道:“沐、沐風……”
“又沒人看。”林沐風淺笑著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放心,我回程前特地買了身女孩子能用的東西,都是按你的身材買的,你絕對能穿進去。”
君江酒:“……”難怪你之前神神秘秘的出去了這麼多趟!而且我該高興一下不會撐壞衣服嗎??
他別過頭不看林沐風,無聲的表達自己的抗拒。
林沐風笑得溫和清淺,像極了一位玉樹臨風的濁世翩翩佳公子,可就這麼一個讓人如沐春風般的笑,卻讓君江酒暗中出了一身冷汗。
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林沐風唇角微挑,興致盎然道:“放心,車廂夠大,簾子都拉上了,只要你不出去沒人看的見。”
君江酒:“……”
他從未感覺說話這麼艱難過:“……沐風……算、算了吧?”
林沐風微笑不語。
“這、這麼幹是不是不太好……?不太好……”君江酒試圖繼續垂死掙紮一下。
林沐風慢條斯理的拿出了之前準備的衣服作為回答。
君江酒:“……”
眼看著已經完全不可能避免了,他心一橫,閉著眼破罐子破摔一般:“就這一次!”
馬車毫無預兆顛簸了一下。
林沐風已經隱藏不了想笑的感覺了,笑意漫過眉梢眼角,留下絕代風情。
想來外面的車夫一定被嚇壞了吧?他毫無悔過之心,甚至頗有些看戲般的想道。不得不說,坐車的這些無聊日子充分激發了他的惡趣味。
他手上動作不停,幹脆利落的摘掉君江酒頭上的發簪,習慣性的玩了會兒他烏黑濃密的長發後,才戀戀不捨的放手幹起了“正事”。他不慌不忙的脫掉了他的衣服,然後毫不意外看到了他逐漸染上紅色的耳垂。
啊呀,害羞了啊。
折騰了好一會兒,第一次接觸女子衣物的林沐風才終於成功給君江酒穿上了那套女裝,然後開始幫他梳頭,還不忘順手拿出買的胭脂。
君江酒:“……”沐風你買的這麼全是到底計劃了多久啊??!!
君江酒……君江酒已經不想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