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片刻,季凝霜決定繼續敲門,卻是聽見附近草叢傳來輕微響動。
難道有人來了?可父親正在吸取兄長內力,現在最是經不起打擾。
出於這點,季凝霜渾身戒備,一雙美眸來回掃視,“是誰在那?快出來!”
等了一會,一隻雪色絨兔從草堆裡蹦跳著躍過,季凝霜一愣,而後失笑,“原來是隻兔子,害我虛驚一場。”
因著兔子通體雪白,季凝霜少女心起,上前將它抱到懷裡,“小家夥,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兔子鼻尖嗅動,在季凝霜臉上劃過,惹得她心頭變軟,也就未有發現隱在草叢中,兩雙烏溜色的圓眼,無聲轉動,在落至季凝霜身上時,瞬間變得兇惡。
‘轟隆隆—’又是一聲響雷,季凝霜緊了緊手中雪兔,“父親,我可以進來嗎,外頭要下雨了。”
隨著她話落,單薄的門板忽然大開,‘嗖’地一下老和尚從內躍出,速度快過閃電,季凝霜還以為是自己眼花。
在定睛看清後,季凝霜先是一喜,很快露出焦色,“父親……您成功了?”
老和尚滿面春風,連眉宇都看上去年輕不少,“恩,陌無雙的功力已為我所用,當今天下,再沒人能是我的對手了!哈哈哈哈!”
朗聲大笑,似有內力傾瀉,周圍隨之湧起狂風。
季凝霜掩住口鼻,不禁朝屋內偷偷看去,陌無雙仍舊躺在地上,只不過臉色比先前更加煞白,好似一具沒有呼吸的屍體。
不!無雙你怎麼了,快醒醒啊!季凝霜在心底咆哮,不覺間指尖掐入雪兔皮毛,雪兔吃痛,咬了她一口後慌忙逃脫。
見此,老和尚眯眼,“沒用的東西!他沒死,不過是內力突然盡失,會虛弱上一段時日。”
季凝霜明顯鬆了口氣,“父親,快要下雨了,我們還是先進屋吧。”
說完也不等對方回應,季凝霜轉身入內,將躺在地上的陌無雙扶起。
老和尚看在眼裡,卻是不動聲色,只是對這個女兒,他第一次生出防範。
人就是這樣,在無權無勢的時候,不會有多的想法,一旦得了能耐,便會處處疑心,生怕一個不慎,便會遭人暗算錯過半身榮華,因此哪怕最親近的骨肉,也不得不多做戒備。
這一天大雨終是磅礴落下,老和尚沒急著去都城奪權,反正一切都是他囊中物,什麼時候要,全看他心情罷了。
此時季凝霜守在陌無雙身旁,想要撫摸他的俊容,礙於老和尚在,她只得將情緒統統掩下。
“父親,兄長什麼時候會醒?”
老和尚微微抬眸,“不知道,也許今晚也許明晨。醒了後為父會讓他替你治病,毋須擔心。”
“那……女兒病癒之後,父親會如何處置兄長?”季凝霜又問。
老和尚面色凝起,不帶感情的回道,“打入天牢,終生不得釋放。”
季凝霜身形僵住,幸好背對著老和尚,一時半會看不出異常,但手指緊攢床褥,咬住下唇,直到絲絲腥味在齒尖彌漫。
窗沿在瓢盆大雨的侵襲下逐漸浸濕,屋外響雷陣陣,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持續許久。
兩雙烏溜色的眼早已不在草叢附近,藉著雨勢悄無聲息的快速遊移,在某人面前停下,‘嘶—’蛇信子吞吐,發出危險訊號。
“再等等,不是還沒找到她麼?就讓那對父女再快意幾天,不急。”男子淡雅如霧,眉宇間隱有淺淺‘川’字。
話落,他身旁之人緊了緊拳,堪堪下壓怒氣,“你們繼續去找,務必找到她的蹤跡!”
‘嘶—’兩條蛇像是回應般發聲。
然而剛要離開。
“等等!”又有第三人上前,“讓它們著重搜尋崆?山,地勢圖上越是沒有的地方,越是可疑!”那人語調鏗鏘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