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蕭筱仍舊愣怔,“可你……為什麼獨獨選我?”
鮮於泰蘭朝門外打量一番,確定沒人,趕緊將大開的房門合上。做完這些,鮮於泰蘭方才覆到對方耳邊,小聲開口,“因為你有膽識,和本小姐一樣敢想敢為~!”
之後不等吳蕭筱回應,鮮於泰蘭快速繼續,“入宮前,兄長將滿臉麻子的玲瓏賜給我,說是能助我奪得大梁後位。原本我也沒怎麼放心上,但這幾天看她表現不錯,腦子的確機靈,我便信了兄長的話,認為她確是個可用之才。誰知今日!”
說到這,鮮於泰蘭咬牙切齒,似有滿腔怒火無處發洩。
對她突然的變化,吳蕭筱不解,“今日怎麼了?臨到晚宴的時候,玲瓏不是還跟在你身邊麼?這才過去多久,難不成出了什麼大事?”
鮮於泰蘭危險的眯眼,“正是晚宴之上!陛下對她表現出不同,這一點我再清楚不過!”
“什麼?!但陛下從頭到尾幾乎一言未發,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吳蕭筱愈發疑惑。
這一刻屋外夜色正濃,鮮於泰蘭先是深吸口氣,強行壓下胸腔怒火,然後說道,“還記不記得我從一群秀女中突然起身,面朝陛下自報家門,陛下向我走來,步伐很輕很緩,好似發現了什麼奇珍異寶。”
吳蕭筱點頭,“所以呢?”
鮮於泰蘭再次變得憤怒,雙拳緊握身形隱有顫抖,“陛下……其實是朝著那個賤婢而去的!”
吳蕭筱不敢置信的後退半步,“不,不可能的,是不是你誤會了?”
“我誤會?!當時陛下與我對面而立,他的那雙眼到底看著誰,我會不知道?!”鮮於泰蘭激動不已,說完緊接著添上一句,“玲瓏那個賤蹄子,我看她分明是想自己博得帝寵,故而騙了我兄長,好跟著我混進宮來!”
吳蕭筱忽然想到什麼,連忙開口,“那她人呢?你何不找個由頭,直接把這賤婢趕出宮去?”
鮮於泰蘭何嘗不想這麼做,可奇怪的是,隨著當時殿內萬盞燭火瞬滅,玲瓏不見了,到現在也沒出現。對此,鮮於泰蘭思忖再三,認定是玲瓏在暗中搗鬼,畢竟如此一來,她便可脫離自己單獨去向陛下獻媚。
這一晚,鮮於泰蘭和吳蕭筱在房中不斷密謀,半個時辰後,二人終是達成一致,決定演一出好戲,既能除去不動聲色的除去玲瓏,又有機會博得大梁帝關注。
另一邊,選秀宮外一眾侍衛目不斜視,盡管夜色已深,他們仍舊不敢放鬆警惕。
“啊,不好了!快來人啊!”有女子大聲呼救的聲音從裡面傳出。
帶頭侍衛皺了皺眉,“你們兩個進去,其餘人繼續在外守著。”
於是兩名年輕侍衛入內,很快被一個披頭散發,明顯是從睡夢中驚醒的女子攔住,“快!你們快隨我去救人!”
將二人拉到屋內,女子驚慌的開口,“就是這位姐姐。剛才我發現一名侍女偷偷摸摸潛入姐姐房中,便在門外等她出來,想著大半夜的侍女肯定不幹好事,豈料等了半天不見人,反而是房內突然傳出奇怪的聲響。我急急闖入,發現姐姐倒在地上呼吸微弱,而侍女從窗戶躍出不知去向,所以你們要趕緊救救姐姐啊,還有那個賤婢你們也一定要快點抓起來,以免她在外繼續作惡!”
“這……”侍衛年紀尚輕一時間難以決斷。
女子見此,趕忙添上一句,“倘若那個賤婢真在宮裡惹出麻煩,陛下一旦怪罪,你們身為侍衛,恐怕也是難逃責罰啊。”
一聽陛下,兩個侍衛再不敢猶豫,“好,你先照顧著她,我們自會請太醫來替她診治,還有那名侍女,也會盡快抓獲。”
女子一喜,面上卻是不顯半分,“那侍女名為玲瓏,滿臉麻子很好辨認,有勞你們找到她後直接打入天牢,不必再將這種害人害己的禍水帶回選秀宮。”
侍衛點頭而後離開。
確定二人走遠,吳蕭筱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灰塵,淡掃披頭散發的鮮於泰蘭一眼,“你有把握他們能找到玲瓏?還有萬一那賤婢已經蒙得聖寵,他們又能拿玲瓏怎麼辦?”
鮮於泰蘭陰狠的笑笑,“玲瓏那丫頭不會武,怎麼可能逃得過宮裡侍衛追捕。至於是否蒙得聖寵,你以為就她那張醜陋不堪的臉,陛下當真會動心?呵呵,之前不過是陛下看不真切罷了。”
“那你還趕盡殺絕,她好歹是你的侍女。”
鮮於泰蘭聞言,露出輕蔑的神情,“枉你自幼在後宮長大,竟是連斬草除根以絕後患這八個字都不懂麼?”
吳蕭筱撇撇嘴,對她的說法不置一詞。
二人在屋裡對話,並不知侍衛離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捉拿玲瓏,而是將這件事完完整整上報給大梁帝,想著陛下既然讓他們守著選秀宮,對裡面的事肯定上心,自己還不趁這個機會,趕緊到陛下面前邀一邀功。
所以最後,當吳蕭筱躺在床上假意昏厥,鮮於泰蘭佯裝在旁照料,無數火把突然出現,將夜色中的選秀宮徹底照亮。
不少秀女被驚醒,連忙披上外袍出外檢視。
鮮於泰蘭只道是太醫過來,並未起身相迎,只覆到吳蕭筱耳邊小聲說道,“人來了,一會記得別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