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躲在廊柱後,看著侍衛和宮人不斷提來水桶,將火勢一點點壓下去。
最後經過一眾人忙活,周圍再沒半點火星,宮人大喘著粗氣,“太……太好了,這火終於是給滅幹淨了。”
“是啊是啊,唉,也不知怎麼會突然失火,明明守衛挺嚴的,而且整座皇宮就數芙蕖殿宮人最多,兩者合起來,竟也會看不住。”
“別說了,快去殿裡看看吧,裡頭的那位沒事,才是真沒事啊。”
說話間宮人紛紛進入大殿,玲瓏躲在外邊,只能透過門縫,依稀看清這座大殿內飾異常奢華,隱有刺眼的金光在其中閃耀。
見此,玲瓏不禁生出疑惑。到底是什麼人,居然住在如此富麗堂皇的寢殿裡,可自己進宮到現在,為什麼從沒聽任何人提起過?莫非是皇後?不對,簡離和鮮於佐都說過,大梁帝並未封後。那麼……就是太後咯?對,這個可能性極高,而且從老和尚的年歲來看,他的母親多數老態龍鐘行動不便,所以外面大火,殿裡的人才會始終未有現身。
想到這,玲瓏決定一會等人全部退出來,再進去一探究竟。如果當真如此,那她不介意用太後威脅大梁帝,屆時定能教那老和尚說出陌無雙下落,還有剜去宗政宣雙眼的仇,她也會一併還給對方!
大梁皇宮天牢
“她是來為宗政宣尋仇的。”頂不過大梁帝周身散發出的恐怖壓力,鮮於佐訥訥開口。
話落,這位尊貴無比的至高君王雙眸隱有失神,“……只為了宗政宣麼。”薄唇輕動,發出很是低微的一聲呢喃。
鮮於佐自然沒能聽見,只繼續說道,“起初她自稱宗政嫣然,但在祭拜過宗政宣後,她又改口說自己是大公公斐然,要陪我二妹進宮,向當今大梁帝複仇。”
講到這,鮮於佐嚥了咽口水,“我……草民一時糊塗犯下大錯,還望陛下恕罪。”
大梁帝並未看他,此時如玉般的面龐竟是染上些許落寞。這讓一旁的內侍嚇破膽,連忙跪趴到地,顫抖著啟口,“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息怒?陛下何來怒氣?鮮於佐看不明白,這位帝君周身氣息是很危險沒錯,但他從剛剛到現在分明沒有動過半分怒氣啊。
不瞭解大梁帝,鮮於佐只是按照常理做出判斷。
然而下一刻,當一道避無可避帶著十足殺氣的強大內息朝他襲來,鮮於佐下意識後退的同時,瞳孔驟然緊縮。
怎麼回事,陛下為什麼突然攻擊自己……而且一出手直接就是殺招?!
情急之下,鮮於佐只好使出十成功力,堪堪接住這波快如閃電的攻擊,身形卻是隨之後退,直至退到牆角,鮮於佐不敵,猛地吐出一口鮮紅,緊接著跪倒地上。
內侍不敢抬頭背後冒出冷汗,抖了抖唇,內侍再次小聲說道,“陛下……息怒……”
大梁帝不為所動,緩緩起身,只不過隨著他動作,幾縷碎發在額間飄動,從形容來看沒有絲毫狠戾,反而如沐在晨霧中的曠世幽蘭,氣質清雅出塵。
鮮於佐捂住胸口,強行忍住再次吐血的沖動,看著這名謫仙般的男子走近,內心深處是無法形容的恐懼感。
“陛下……”鮮於佐怕了,更甚者為自己剛才的篤定感到後悔不已,跟在大梁帝身邊的內侍都已經跪地懇請,自己還傻的不以為意,竟然忘了他可是世人口中嗜血成性殺人如麻的暴君啊!
相較鮮於佐顫慄,大梁帝一臉淡漠,好似閑庭散步般站定在鮮於佐面前。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
室內只餘幾道輕淺不一的呼吸聲,而大梁帝一雙能折射出星芒的眸微微轉動,很慢,每動一下都會牽起鮮於佐敏感脆弱的神經,直至落定在他那雙嫣紅色的唇瓣上,大梁帝緩緩開口,“正妻?讓她把你放在心尖上?”說話的同時,這位帝君神色愈發憂傷。
鮮於佐一顆心提到嗓子眼,腦袋早已不會轉動,只憑本能不斷搖頭,“沒……沒……不是……”
“叫她傻丫頭,還勾住她腰際,恩?”
鮮於佐呼吸加快,張了張口卻是無從辯解。
至此,內侍驚恐的閉上眼,再不敢聽下去。從前他知道陛下一旦面露憂色,就是天塌下來了,也不能進去打擾,因為這是陛下最容易暴怒的時候,一個不慎他們便會小命難保,可今天他才知道,原來前者不過是兒戲,能讓陛下憂傷,從而變得暴怒的源頭已然出現,要是敢動那源頭一下,結果就會和鮮於佐落得一個下場,死?不過是小事,閉一閉眼就過去了,真正可怕的是現在啊!陛下用著最平常的口吻,卻是在說讓人恐懼到肝膽寸裂的話,所以接下去會發生什麼?內侍不敢想,更也不敢看,只希望一切能快點過去,之後就是掘地三尺也好,把整個大梁國翻過來也罷,哪怕要逆天而為,他也會替陛下把那個‘她’給找出來,否則往後還能有好日子過?那是決計不可能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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