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片刻凝重,之後韓幕遼壓下情緒,剛想開口讓他們先別鬥了,就是有天大事,也得先治好斐然的疫情再說。毫無心理準備的,韓幕遼發現就在燕秦身後……,某個面容冷峻的男子半跪在地,胸口在汩汩冒血,雙眼緊閉,面色灰白,明顯是……沒了呼吸。
“藝……卿?”韓幕遼大腦一片空白。
他僅剩下的最後一個親人,這是怎麼……了?
“藝卿,你怎麼回事?為什麼跪著?”韓幕遼訥訥出聲,薄唇隱有顫抖。
抱著斐然上前,韓幕遼依舊回不過神,“藝卿?說話啊,為什麼跪著?!快回答我啊?”
見此,在場除去韓世月,所有人都不禁為之動容。
“藝卿,你不是說讓我帶斐然走麼?但你知不知道,裡面根本沒有出路,所以我只好來找你,就像以前遇到難辦的事情,我都會找你一樣,可你現在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不看我?恩?”
說著說著,韓幕遼聲音不穩,薄唇抖動的愈發厲害,“你這樣的話……,我要怎麼辦?我……一個人該怎麼照顧斐然?你不在……我做不到,是的,我一個人真的做不到!快睜開眼啊!萬一打雷,萬一隔壁那些丫頭又過來,你要我……獨自去應對麼?”
與此同時,韓幕遼腦中不斷浮現過往,沒有身為太子和稱帝時的任何片段,有的只是這短短半年內,最平凡也最溫暖的回憶。
和常年待在宮裡的韓幕遼不同,韓藝卿帶兵打仗,三人來到炎涼縣後,其實大多數情況下,都是這位昔日武將在照顧自家兄長和痴傻的斐然。逐漸的,韓幕遼習慣了這種生活,不能缺少斐然的生活,亦是不能缺少韓藝卿的生活。
可……怎麼突然就變了呢?剛還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沒就沒了?不會說話,也再不會生龍活虎的出現在人前,而是安靜到……好似睡著了般……。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一滴溫熱液體從韓幕遼眼中緩緩墜落,男子終是痛苦的合上雙眼。
“呃……”某女覺得臉上突然變暖,雖然只是短短一瞬的觸感,但這種感覺她再熟悉不過,是眼淚,沒錯就是眼淚。
於是勉強睜開雙眼,落入她眸底的,是那個半年來整日出現在身邊,對她起居照顧到無微不至的男人。
“呃……”你為什麼哭了呢?有什麼好笑的事情嗎?
痴傻的想法,某女顧不得身體疼痛,雙眸微微轉動。
下一刻,看見那個同樣照顧了自己半年的男子,半跪在地,好像睡著了一樣。
斐苒想笑,然而發現他胸口流了好多血,好多好多,不止這樣,其他人胸前都會起伏,唯獨他不會。
“藝卿,你就這樣走了麼?一聲招呼不打,連最後一眼都不留給我們,獨自上路,再不會回來了,對麼?”
韓幕遼痛苦的話語在斐苒耳邊響起。
“呃……?”走了?什麼意思?為什麼要走?走去哪裡?是不是不再回來了?!再也見不到了?!
斐苒不知為何,心底突然生疼,疼到無法呼吸。
可惜始終沒人回答她的問題。
“呃!”說啊!告訴我啊!為什麼都不說話!
至此,有人驚恐的撐大雙眼,有人不敢置信的後退,也有人徹底怔住。
因為在他們眼前,韓幕遼懷中那個容貌盡毀的女子,周身竟是散發出淡淡金光!和陌無雙一樣,沒錯,正是和當時的陌無雙完全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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