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武國都城難得舉辦一次燈會,任誰也沒想到會有一名女子突然投河,而緊跟著她躍入河中的,是另一名玄色長袍,看起來尊貴非凡的年長男子。
此時韓藝卿趕到河邊,眼看著河面平靜,兩人一個都未浮上來,心底不安逐漸擴大。
剛才真的是斐然麼?但她為什麼會在這裡,又為什麼要跳河?!可知現在正值滿月,河水只是表面平靜,實則底下暗潮洶湧啊!
於是來不及深思,這位昔日沙場鐵將,現今高居王位的男子,一個縱身直接躍入河中。
韓藝卿意念堅定,不管那名女子是誰,就算不是斐然,也還是救人要緊!
見此,吳蕭筱來不及打招呼,下一刻美眸撐大,“王爺……王爺為何要……”
不敢置信,女子身形不穩的後退一步,被婢女扶住,“殿下莫要擔心,王爺他……應該不會有事。”
四面是漆黑河水,韓世月眸底充滿怒火,在湍急的暗流中快速遊動,但無論他逆流還是順流,皆找不到那個先他一步投河的黑袍女子。
斐然,你太讓本王失望了!今日一旦找到你,本王再不會顧忌分毫,定要將你綁起來,任憑你如何抗拒,也必會讓你成為本王的女人!
帶著瘋狂的執念,韓世月不顧自身安危,繼續在河水中到處搜尋。
和他一樣的還有韓藝卿。邊找,邊在心底吶喊,斐然到底是不是你,快出來啊,知不知道這樣下去,你很可能會死在洶湧的暗流中啊!
可惜,即便他潛到河底,摸索許久,都未有發現某女蹤跡。
最後時間一點點流淌,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兩個時辰……直至翌日晨光初升,看熱鬧的人早已退散,韓世月和韓藝卿方才回到河岸,兩人神情是一樣的失落。
“王爺……”吳蕭筱沒走,一直守在橋上,現在看見人上來,揪著一晚上的心終於落下。
韓藝卿沒有理會此女,驀地朝另外一邊的涼王看去,“是不是她……”疲累的神色,疲累的聲音,即便沙場鐵將在河中折騰整整一晚,這一刻也難免體力不支。
然而等了半晌,涼王都沒有回應,韓藝卿眉頭皺起,“難道真的……是她?”
清楚感受到一種叫做悲痛的情緒在胸腔騰起,韓藝卿深吸口氣,強行勸慰自己,不……不會的,她一定還在天涯海岸,畢竟慕言風親口承諾過,所以斐然不可能出現在韓武國,那個投河的女子絕不會是她!
又是過了好一會,涼王方才緩緩起身,面色異常冰寒,“不是她。”三個字說的似是平靜。也只有韓世月自己知道,現在的心究竟是何種痛苦滋味。
一個他籌謀了許久的女人,一個他打算寵溺一生的女人,竟是一次次想要逃離他的身邊,這回更是枉顧性命,直直投入這條湍急的河流……
想到這,韓世月沉痛的合上眼。
斐然,你就這麼討厭本王嗎?可知本王為得到你,犧牲了多少人的性命?又可知本王明明能取代韓幕遼的帝位,和陌無雙一爭高下,也沒有去做,只為了讓你嫁於本王後過的安逸,不用再面對各類陰謀詭計。但斐然,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嗎?呵呵。
最終,這位韓武國赫赫有名的涼王亦步亦趨的離開。
“不是她?”韓藝卿仍在回味對方剛才的那句話。
豈料,一條女子錦帕忽然落下,是吳蕭筱在替韓藝卿擦幹臉上水漬,“王爺,您何故要去救一個容貌醜陋的女子?而且據涼王所說,那名女子是他的王妃。”
對方話落,韓藝卿瞬間愣怔。容貌醜陋?什麼意思?
韓藝卿不解,於是急急發問,“你見過她?”
“見過,臉上疤痕交錯,哦對了,此女還是個啞巴呢。”吳蕭筱鄙夷地回答。
韓藝卿略一沉吟,很快鬆了口氣。
看來真的不是斐然,畢竟她和醜、和啞這兩個字完全搭不上邊。
至此,韓藝卿才徹底相信了涼王的說法,那個投河的女子不是斐然。
……
“姑娘?姑娘?”
依稀聽到有人在耳邊說話,斐苒勉強睜開眼,“咳咳!”很快吐出一口河水。
“善哉善哉,姑娘既無大礙,小僧就先行一步。”那人說完緩步離開。
斐苒意識逐漸回籠,想要問他什麼,奈何說不了話。
不得已,斐苒只好強撐著站起,踉蹌跟上這個年輕的和尚,“呃……”發出怪異的嗚咽聲。
和尚停下腳步,上下打量她一番,“姑娘莫非……?”
斐苒點點頭,而後薄唇輕張無聲說道,請問此乃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