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滿是消毒水的味道,此時一間不大的病房內,無視周圍眾人,一男一女對視,短短片刻,少女雙眼就蓄滿淚水。
“陌無雙……”斐苒薄唇抖動,輕輕喚出一聲。
可對方卻是冷漠的收回視線,不再看她。
清楚感受到一顆心沉落,斐苒痛苦的閉上雙眼,任由眼淚在臉上恣意縱橫。
“回去。”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斐苒身形僵了僵,猶記得他的那句‘過來’,也沒忘他最後留下的決絕背影。
時間似是靜止,病房內不再有任何響動。
就在這沉默的氣氛下,“……好。”某女表情仍舊痛苦,終是很輕的說出一個字。
隨著話音落下,所有的所有,如同一個巨大旋渦,快速卷動,剛還滿滿一屋子的人,瞬間消失不見。
究竟是夢還是真,斐苒不知,只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一切重歸靜止前,倏地響起,“你是我的,無論到哪,你都是我的……。”
誰?是誰在說話?斐苒想要睜開眼,但無論她怎麼努力,眼皮都是一樣的沉重。
與之而來的,是劇烈頭痛,連同身體一併,痛到她幾乎無法呼吸。
發現床上之人似乎有動靜,“醒了嗎?那就快起來把這碗藥給喝了。”女子不冷不熱的說道。
斐苒能聽見,但睜不開眼,“呃……”勉強發出一聲低吟。
“真是麻煩。”女子抱怨,說完更是不顧對方傷痛,一把提起斐苒,將藥灌入她口中。
不出意外,斐苒被嗆到,止不住咳嗽。
女子也不管,將空了的藥碗放到一邊,繼續忙自己的事情。
就這樣一連幾日,直到斐苒渾身痛楚減輕,眼皮也不再沉重,好不容易撐起上半身,發現照顧自己的女子,竟是當日在海岸軒的管事姑娘,銀杏。
斐苒徹底驚到,意識逐漸回籠,昏迷前發生的一切開始在腦中浮現。
暗室,沒錯她被關在天涯海岸的暗室,突然間一聲巨響,之後發生了什麼,她就不知道了。
所以是銀杏救了她?
想到這,斐苒薄唇輕動,“呃……”
奇怪,她怎麼說不了話?!
銀杏原本在做女工,現在抬頭看了眼,放下針線朝斐苒走去,“你終於醒了。可知為救你,本姑娘花了多大力氣?真是麻煩。”
斐苒一臉茫然,看著她想說什麼卻只能發出奇怪的嗚咽聲。
“行了,你呀就別開口了,瞧你那張臉,現在連嗓子都毀了,要不是念在往日情面,我才懶得管你。”
嗓子毀了……?
斐苒倒吸口冷氣,容貌她早已無所謂,但功力盡失還不能說話,以後她要怎麼在古代存活?!不能接受,好不容易清醒,換來的竟是她變成了一個……啞巴。
見她失意、傷神,甚至眼底有著明顯的痛苦之色,銀杏唇角卻是微不可察的輕勾,活該!默默在心底嘲笑。而後看了眼手邊藥碗,銀杏笑得也就愈發得意。
主上讓她以救命恩人的身份照顧斐然,那自己稍稍加點啞藥,主上應該也察覺不出什麼。反正一個在爆破中受傷的女人,聲帶被毀,也不足為奇。
也正是因為銀杏的暗害,當那位神秘的主上得知斐然失聲,男子即刻生出一個念頭。
毀容外加失聲?竟是和當日韓幕貞一模一樣的情況。所以陌無雙,光沖這點,只要日後有人在斐然耳邊輕輕點撥,你就是終其一生也再難洗脫替韓幕貞報仇的嫌疑了,呵呵!
韓武國攝政王府
“王爺,您這是要去哪兒?”吳蕭筱柔聲發問。
韓藝卿未有看她,“練兵。”兩個字說的異常冷漠。
豈料吳蕭筱非但不介意,還嬌笑著靠近一步,“那不如由妾身陪伴,也好給王爺端茶送水。”
“……。”軍中紀律森嚴,一個女人如何能隨便進出,韓藝卿不語,對她的不喜愈發強烈。
“王爺~。”吳蕭筱繼續糾纏。
按理說,吳蜀國皇室倒臺,韓藝卿早可以把這個女人趕出王府,但他是武將出身,最不會也最不屑做出背信棄義的行為,既然答應了這門親事,沒有天大的理由,他絕不會輕易反悔。
所以現在冷冷掃了女子一眼,韓藝卿薄唇緊抿,最終獨自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