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眼前眾人的緊張,斐苒面色無有起伏,然而心卻是在劇烈波動。
唇瓣明顯有著酸澀的感覺,更甚者微微腫起,也就是說昨晚……昨晚那個詭異的情境,不是夢!
而她……的確被一個身份不明的人……給強吻了!
是誰,究竟是誰!
即便來自現代,斐苒內心依舊保守,所以不能接受,絕對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發生。
快速斂起心神,斐苒抬眸,開始打量面前這些人。
燕秦……,身為一國之君,雖然長久以來,從未強迫過自己,但……他真的能堅持不變麼?
斐苒眸光閃了閃,不,不能懷疑燕秦。他為了自己功力盡失,連視作心血的燕文國發生動蕩,都沒有第一時間去處理,反而一路相隨,為自己的事盡心盡力,這樣一個人,若是再懷疑他,實在太不公平。
那麼涼王?
想起那日在韓武國皇宮發生的事情,斐苒皺了皺眉。猶記得當時,韓世月不顧她的意願強行索吻,換言之,韓世月多少有嫌疑。
再下去是宗政宣,男子不變的清明雙眼,不變的溫柔神情,斐苒盯他看了片刻,怎麼都無法將他和那個霸道一吻聯系在一起。
其餘人,韓藝卿說過認定自己這個妹子,而面具男子和一幹門眾,舉止恭敬始終如一,斐苒搖了搖頭,這些人也不會。
就在這個時候,“斐然,你怎麼了?”燕秦發問。
斐苒朝他看去,而後報以一笑,“沒什麼,之前天涯海岸的事……有勞了。”
是的,她在昏迷之際聽得清楚,燕秦親自去了趟天涯海岸,可是陌無雙不肯來,甚至還阻止老尊君出手相救。呵呵,斐苒形容不出此時心情是何種滋味,就當……自作自受吧,曾經那麼對陌無雙,還有什麼資格要求人家不變。
“來,先把這碗藥喝了。”說話間涼王坐到床邊。
斐苒下意識往後靠了靠,從他手中接過藥碗,有些猶豫,並未直接喝下。
見此,涼王只以為她怕苦,眼神不自覺放軟,“乖,快喝了,你好不容易醒轉,不喝藥如何能痊癒。”
“是啊,喝了吧。不過你這病也夠奇怪的,昨晚我緊趕慢趕的從百裡外城鎮抓了個像樣的大夫過來,誰知大夫一看,說你已無大礙,除了骨折未愈,脫臼的地方接回,就連高燒也退了大半。”韓藝卿複又說了一句。
涼王微微點頭,“是,但也不能掉以輕心,藥還是要喝。”
可發現她仍舊沒有動作,宗政宣溫柔啟口,“喝吧,是我親自煎煮的,藥材也仔細分辨過,沒有問題,的確是補身子的湯藥。”
宗政宣的辦事能力,斐苒最是清楚不過,因此不再猶疑,薄唇覆到碗邊。
毫無預兆,‘砰—’房門突然從外開啟,呼嘯的風魚貫而入,伴隨塵埃,一股強大內息猛地朝斐苒襲去。
速度太快,電光火石間沒人來得及反應。
就聽一聲脆響,某女手中藥碗應聲碎裂,漆黑湯汁灑落,好好的一碗藥就這樣沒了。
“誰?!”韓藝卿怒喝出聲。
所羅門一眾人立刻戒備,拔出刀劍準備應戰。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呼嘯狂風中,是一個身著素白長袍,宛若謫仙的男子。
此時緩步入內,墨色發絲不顯淩亂,一雙星眸熠熠生輝。
“陌無雙你!”燕秦雙拳緊握,“知不知道這碗藥得來不易!斐然若是不喝,身體如何能大好!”
燕秦說完,韓藝卿緊跟著怒斥出聲,“陌無雙你憑什麼這麼做!當初一劍穿心,她現在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還有看看你自己,哪裡有半點受傷的樣子,比起她那會受的苦,你這點又算得了什麼!”由於怒上心頭,眼下更是不管不顧的直接朝陌無雙出招。
“住手……”斐苒出聲制止。
韓藝卿誰的話都可以不聽,但對她……韓藝卿自認做不到,於是生生收回內力,滿臉憤慨的退到一邊,“該死!”一拳砸向牆壁。
之後風力漸小,涼王起身,狹長鳳眸不偏不倚的落在陌無雙身上,沉默片刻後,薄唇輕動,“出去。”聲音很冷,帶著上位者慣有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