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流淌,直到新帝起身,冷冷睨了她一眼,“給朕好好反省!”丟下一句,最終頭也不回的離開。
韓幕貞不解,只道他是為今日晚宴上的事生氣,所以確定人走遠後,韓幕貞扶著牆面站起,“切~,本公主能和無雙如玉成婚,還不是給韓武國掙面子,有什麼好動氣的!真是大題小做!”
而韓幕遼回房,不點燭火,也未讓人服侍在側,一個人獨自坐於桌案,整整一晚,未有閤眼,周身是愈發強烈的怒氣,和怎麼也無法淡去的震驚。
韓幕貞,竟然不是先皇親生!母後啊母後,你當年究竟做出過什麼事!難怪和帝後感情突變。現在知道真相,自己要如何面對你?!以後又要如何面對韓幕貞?!
還能像從前一樣寵愛這個唯一的親妹麼?!蠢笨如斯,護著,只會讓整個韓武國繼續跟她一起丟臉!
翌日燕文國早朝
黑袍人飛身落座,百官行跪拜大禮。但今天不同,多了一位世子燕雲塵,亦是新上任的右相,沒有動作,燕雲塵只微微躬身,和其他人比起來異常突兀。
斐苒掃了他一眼,冷笑出聲,對此未有多言。
百官互相偷瞄,皆表示只要事不關己,大可高高掛起靜觀其變。
“諸位平身。”大公公陰寒的聲音響起。
而後也不多話,直接朝燕雲塵發問,“右相,可備有奏本。”
燕雲塵摸摸鼻子,上前半步,“本相初來乍到,今日……”
“混賬!”大公公打斷,語帶威嚴,“朝堂之上,豈容你一句初來乍到,便可草草了事的!”
都說帝王一怒伏屍百萬,雖然今日高位之上的是某大公公,礙於實力高深幾乎無人能匹敵,百官同樣身形一顫,緊跟著跪地,“大公公息怒!”
然而,某世子仍舊一個人突兀的站著,嘴角抽搐,這是打算給自己下馬威了?呵呵,當真無趣。
對此,燕雲塵表示不屑。
只不過……換來的代價是之後無論百官如何啟奏,他一旦開口,都會被大公公打斷,壓根沒機會議事。
一眾官員也默契的裝作毫不知情,繼續躬身朝黑袍人上諫。
和往日一樣,早朝要事不斷,直到下朝,燕雲塵也沒能插上一言半辭。
無所謂,燕雲塵一臉淡然,反正他和斐公公之間僅有合作關系,這件事過後,兩人互不相幹也互不相欠,會前來上朝,是為祭祀做準備,這一點兩人早有約定。而特地挑在昨日晚宴上請命,可順帶試試陌無雙,不想白袍男子果然身形頓了頓,看樣子是不想他和大公公走近,加上昨晚陌無雙明顯反常的話語,燕雲塵對大公公再次生出敵意,只要事情不能預期實現,燕雲塵想過,會按最先計劃毀了這位能牽動陌無雙心緒的斐大公公。
現在走在出宮的路上,毫無預兆,黑袍人縱身落地,出現在燕雲塵眼前。
燕雲塵面色不變,“何事?”
黑袍人周身氣息陰寒,沒有回答,而是定定看了他半晌。
燕雲塵不解,“沒事的話,請恕本相先一步告辭。”
大公公並未讓開,“老身以為,你是個聰明人。”
和那晚在八王府一樣的話,所以燕雲塵皺了皺眉,“什麼意思?”
斐苒冷笑,“蚍蜉雖撼不得樹,然,只要出現例外,一眾蚍蜉會跟著變道,朝堂之上,豈容異類。”
如此一來,算是給足燕雲塵顏面了,大公公還特地來解釋一番。
所以燕雲塵默了默,終是輕嘆一聲,“罷了罷了,閑雲野鶴如今也要隨波逐流,可嘆矣可悲矣~!”
燕雲塵狀似唉聲嘆氣,落在斐苒眼中,眸很快眯起。
此人存有異心,不是疑問是肯定。
看樣子以後對燕雲塵,自己也要多留一個心眼了。
另一邊祭祀大典已然籌備妥當,但大公公遲遲未有下一步動作,眼看大雪飛落,祭祀臺一次次被積雪覆蓋,守在一旁的宮人無奈,只能一遍遍擦拭。
不知風雪掩蓋下,某位白袍男子立在遠處,時不時抬眸望天,朝祭祀臺掃過,唇角漸漸變得苦澀。
宮內,韓幕遼幾次想要辭行,均遭到大公公強行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