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歐洋麵上的焦急之色稍微退散了些許,轉而面向楊佑,問道。
因為婁橫是轉學生,並不清楚陳才家裡的情況,只得默然無言,站在一旁。
陳才是個很自律的人,在學校從不用手機,而是把手機交給宿管老師保管,週末才去拿回家。所以,他現在應該拿著手機回家了。
想到這一茬,楊佑掏出手機,點出通訊錄,一邊說道:“別急,我給他打個電話。”
音樂響起,一直持續了許久,也沒有被接通,他只得無奈地把電話給掛了。
歐洋很著急,在原地打轉,卻又完全沒有辦法。
見他這副模樣,婁橫有些心疼,安慰道:“別急,沒事的,現在只能等訊息。”
“陳才家裡很困難,我擔心他。”
歐洋低下頭,不自覺就埋在他的肩上,悶悶說道。
陳才的母親因癌症去世,父親的身上也有疾病纏身,家裡的經濟條件非常困難,靠賣掉房子的錢給陳父治病,父子兩人擠在一個小單間裡面。
陳才是一個極有自尊的人,所以從不在同學間提及自己的這些家庭情況,兩年的舍友情下來,歐洋也從不知道這些情況。
但上一次,楊佑無意間提及了這一件事,才被他記在了心裡。
幾人收拾著洗漱沖涼,而後爬上床,全程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這一夜,因陳才的事,誰也沒辦法徹底定下心來,翻來覆去間,徹夜難眠。
第二天清晨,楊佑的手機發出一聲脆響,他滑開一看,陳才給他發了簡訊。
“陳才發簡訊來了!”
他原先惺忪的睡眼頓時睜開來,猛地站起身,大喊道。
一聲起,其他兩人也清醒了,往這邊湊過來,定睛一看。
手機螢幕上,只有四個字:安排葬禮。
寥寥幾字,隱約可以看出些許情況來,尤其是已然知曉內情的歐洋。
周圍一時間陷入了一片迥異的安靜,許久,婁橫提議道:“我們今晚和班主任請假,去看看他?”
“我覺得可以。”楊佑或多或少也清楚一些情況,想了想,答應了。
“好。”歐洋低垂著頭,神情沮喪,輕聲應答了下來。
當夜,他們將事情如實告知徐老,成功請假一晚。
臨走前,徐老一改往日嚴肅神色,目光中透出幾分慈祥來,緩緩道:“陳才的父親昨晚去世了,陳才一直是個好孩子,你們好好安慰他。”
話罷,他長嘆一聲,滿目滄桑。
聽到這一訊息,幾人的表現都頗為安靜,明明內心盡是震驚,壓制住了,一言不發。
“謝謝老師。”許久,歐洋低下頭,說道。
而後,他們走出了辦公室。
因楊佑和陳才家裡距離近,兩人經常一起回家,一來二去,楊佑也知道了陳才的地址。
他們在楊佑的領路下,到了陳才的家裡。
那是一間極狹小的出租屋,各種用具淩亂地散落在角落裡,灰塵四起。
門口正站著一中年婦女,婦女的臉上還留有淚痕,一副傷心至極的模樣。
“阿姨,我們是陳才的舍友,來看看他。”
早先便隱約猜到了情況,歐洋咬了咬下唇,猶豫許久,上前道。
那婦女瞥了幾人一眼,往旁挪了挪步,說道:“陳才的爸爸剛剛去世......我們是他的姑姑,你們先進去看看吧。”
說罷,她以手掩面,又小聲嗚嚥了起來。
乖乖道了一聲謝,歐洋率先輕輕推開了那扇虛掩的老舊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