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她既是接下了任務,自當竭盡全力。
南硯宸恍惚間回憶起一年前在洛陽澗河邊看見的玉微,死寂絕望。他的心忍不住升騰起一陣痛楚,只為玉微曾經經歷過的那些傷痛而疼痛。
“慕慕……”南硯宸依然不敢置信。
“噓!”玉微伸出食指,輕輕抵在南硯宸的薄唇上,“聽我說完。”
見南硯宸頷首,玉微方才繼續緩緩地道:“我當時會去洛陽,是因為當年君鈺便是去了一趟洛陽後,再也不肯娶我。其餘的,我不想多說,若是硯宸想要知曉,想必很是容易。”
那一年,君鈺便是去了一趟洛陽後,知曉了委託者並沒有救過他,故而再也不願意迎娶委託者。
“硯宸,你會厭棄我嗎?”玉微問,神色卻依舊淡然冷漠,顯然並不在意南硯宸的回答。
“怎會?”南硯宸再度擁住玉微,憐惜地道,“我只會心疼慕慕的過往,我恨自己未能早些遇見你。”
他雖是嫉妒她曾是他人之妻,也震驚於玉微的過去,更是被她大膽嫁給自己兄長的行為嚇到。
但,這一切都是她被逼無奈的,不是嗎?
君鈺不喜自己的王妃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新婚那一夜,慕慕的處.子之身更是說明瞭一切。
他雖是不喜打聽京城的那些風風雨雨,但是官員們的閑言碎語,他到底聽過一些。
“那我想要報仇,你會幫我的,是嗎?”玉微期待地看著南硯宸。
“只要是慕慕想的,我都會一一做到。”南硯宸如是說道。
“硯宸稱帝,逆了這天下如何?”玉微道,絲毫不覺得自己說出口的話是大逆不道。
“如果慕慕想要這天下,便是亂了它又何妨?”南硯宸眉眼溫潤,墨玉一般的眸子裡是深深掩藏的寵溺。
倘若說幾個月前他還對玉衡留有尊敬的話,此刻已是分毫不剩。
她弱不勝衣,清冷決絕的模樣永遠最令他心悸。她的任何要求,他從來都無法拒絕。
無論她想要做甚,一切都有他便是。弒君篡位的罵名由他為她背負,天下將傾的混亂由他一手為她掃平。
“既是如此,微便在京城靜候夫君佳音。”她道。
一直到回到丞相府,南硯宸的腦海中依然是玉微清淺的笑靨,不濃不淡,恰到好處。
南硯宸抬頭望望萬裡無雲的天色,即便明知是在飲鳩止渴,他依舊甘之如飴。
倘若不能歸隱山間,守著那一座深宮又有何妨?那裡有他此生摯愛之人。
南硯宸細細摩挲著手中的禁步,溫柔眷念。冰涼的禁步觸手生溫,彷彿慕慕柔若無骨的指尖。
這是他和慕慕成親那日,她佩戴的禁步,只是他偷偷留了下來。
……
玉微剛送走南硯宸,想著玉衡也差不多該是要到了。
後宮妃嬪向來是不能隨意宣召外男的,然而她不僅宣了,還是宣的是自己前夫。玉衡知曉了能忍得住?
她在喚人去宣南硯宸時沒有絲毫遮掩,想必玉衡安插在清婉殿的眼線一早便去給他彙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