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硯宸順著玉微的手指望去,那是一盞高高懸掛著的雕竹刺繡紗燈,不顯華貴,勝在清爽幹淨:“那我們過去買。”
“你去,我走累了,就在這裡等你。”
“人太多,我怕走散了。”南硯宸擰眉,試圖說服玉微。
“我不動,你快去快回。”玉微推了南硯宸一把。
“那好,慕慕一定要站在原地不動。”南硯宸不放心地仔細交代後方才邁開步子走遠,卻還是一步三回頭的看向玉微。
一直到南硯宸淹沒在人群中後玉微才向和南硯宸相反方向的賣面具攤子走去。
從面具攤子買了一個醜陋的狐貍面具,仔細打量一翻後,玉微嘖嘖稱奇:【你說女主這是什麼欣賞水平?】
半晌沒聽見系統的回答,玉微才想起來自己剛剛把系統遮蔽了,於是點選了“取消遮蔽”。
得到解放的系統立刻又嘰嘰喳喳起來:【我也覺得好醜,還是我剛剛看見的那盞花燈好看……】
提起那盞花燈,系統口若懸河。
玉微又默默地遮蔽了它,指望一個系統的欣賞水平,她可能腦子瓦特了。
嫌棄歸嫌棄,玉微還是乖乖地帶上了狐貍面具,朝著橋頭走去。
河對面,墨色衣袍的俊逸風雅男子依然臨湖而立,衣袂翻飛,與熱鬧的街頭格格不入,男子彷彿身處冷清寂寥的古剎,周身都是落寞的氣息。
二十多年了,只有他固步自封,不肯放自己出來。
男子自嘲地一笑,抬頭望向那處早已經不可能出現思戀之人的橋頭。
那一年的初遇,她就帶著一個狐貍面具從橋頭悠然走過。所有女子都喜歡美麗的面具,只有她迥然不同。
男子早已經做好了失望的準備,這二十多年,他連她的幻影都沒看見過。卻不想望去的一霎那,讓他幾乎血液沸騰。
一樣的橋頭,一樣的狐貍面具,一樣的清冷孤傲。
眼前女子的身影和二十多年前的倩影逐漸重合,男子顧不得擁擠,顧不得自己的喜潔怪癖,撥開人群就往那頭跑去。
玉微走得極其緩慢,堪比龜速。
感受到自己被抱住的瞬間,玉微的眼眸裡泛起如狐貍般狡猾的笑意。
“寧兒。”男子的聲線沙啞低沉,娓娓訴說著多年來的思念,“我很想你。”
佳人在懷,男子方才覺得自己空寂了二十多年的心有了一絲溫度,恢複跳動起來。
“公子,你認錯人了。”玉微沒有掙脫開男子的懷抱,只是壓低了嗓子,淡淡開口,聲線冷漠悠遠,低渺如琴聲私語。
連聲音都與記憶中一樣,怎麼可能不是,男子只當玉微是不想見到他:“寧兒,我知道你已經成親了,我不該這般對你,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男子扳過玉微的身子,深深凝視著她,出口的話有些語無倫次,拉著玉微的手就要往他的胸口撫去。
玉微冷冷抽回手:“公子請自重。”
男子被玉微眼裡的冰冷漠然傷到,那顆本來有些許跳動的心又要死寂下來。
這二十多年,真的只有他在苦苦掙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