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慶明是你什么人?”莉凡答非所問的方式,讓正浩無從招架。
留慶明,這個憎惡的名字,怎么會在這個時候出現。莉凡怎么知道他的。正浩放開了莉凡,怔怔地站著,沒有回答。
“是真的。辛亞說的是真的。”莉凡喃喃地自言自語。她的耳畔出現了辛亞說的那句話。“有錢人玩女人的花招多得數不完。”為什么他要隱藏真實身份?是一種有錢人的新花招嗎?她覺得耳朵嗡嗡地響個不停,她再也聽不進任何話。
“莉凡,請你聽我解釋,不要胡思亂想。事情不是像你聽到的那樣!”他急著解釋。
“留慶明是你父親,這是事實吧?”她冷冷地問。
“我不是有意要瞞你……”
“夠了!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見任何一句美麗的謊言。你連親生父親都可以不承認,那我算什么!我每天在這裡,百般地奉侍你,只不過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菲律賓女傭。你隨時都有呔舊換新的準備,不是嗎?”她激動得涕淚縱橫。
“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為什么要把話說得這么難聽?”正浩也像被無名火燒著似地激動。
“我無理取鬧?我口不擇言?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傻呼呼地愛上你,是我活該自動送上門。一切都是我自找的。”話說完,轉頭就往浴室跑。
她把自己關在浴室,委曲的淚水源源不絕。直到她聽見摔門的聲音,出去看時才發現正浩已經走了。
她失去重心地頹然坐回沙發上,茫然不知所措。愛情的滋味,竟如此苦澀。
牆上的指標又往前跳了一格。莉凡在沙發上哭累了,睡著了又醒來了,正浩還是沒有回來。
一股強烈的窒息感,伴隨著秒針滴答滴答的腳步聲,逐漸吞沒她。她在等他回來繼續未完成的質詢?還是在擔心這么晚了他會不會出事?或許他根本私毫不在意家裡有人在等他呢!她的心錯縱複雜地糾結在一起了。
她心裡有個茫然的念頭:逃離這個房子,丟開那些想不透的來龍去脈。她顧不得此刻已經是淩晨一點鐘了,她漫無目的在街上游蕩,入夜後的秋風,吹得人涼颼颶的,莉凡卻只穿件短袖家居服。
“小姐,一個人嗎?要不要一起去玩呢?”
聲音是從背後尾隨的越野摩托車騎士傳出來的,莉凡這會兒才想起報上社會版劫財劫色的新聞,她不敢回頭,只好加快腳步,而那引擎聲卻亦步亦趨地跟著,她本能地往前跑,摩托車卻一晃眼就橫在她面前了。
“你想幹什么?”她顫抖說。
“我只想載你去兜風,大家同樂同樂,瞧你緊張的樣子,真是逗人。”
那男人邪眉豎眼,一看就知道存心不良,莉凡拔腿就往旁邊跑,說時遲那時快,那男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肘,根本無機可乘。
“救命啊!救命啊!”
“你再喊,我叫你死得很難看。”男人用孔武有力的手臂箝住了她的喉嚨。
“年輕人,你這是幹什么?”路過的無線電計程車司機,搖下車窗探頭問。
“我跟女朋友吵架,關你啥事,勸你少管為妙!”
莉凡猛跟司機使眼色,打出求救訊號。
“你再不放手,我馬上呼叫友臺來包圍你。”
司機伸手進入車窗,拿出無線對講機。
“好。算你狠!給我記住,下回最好不要給我碰到。”他撂下狠話後,揚長而去。
莉凡握著喉嚨幹咳幾聲,慘白著一張驚嚇過度的臉,連聲向司機道謝。
“不用謝我啦!我看你的樣子也不像壞女孩,怎么會這么晚了還在外面不回家呢?”好心的司機用臺灣國語關切地問。
“我……”她想起今晚發生的事情,不禁低頭啜泣。
“好好好,我不問,那你告訴我要去哪裡,我載你一程,免得待會兒又遇上不良分子。”
這話可叫莉凡答不上來了,自己到底要去向何處呢?誰能真正瞭解她,聽她說心事呢?洪彤。對了,同樣身為女人的大嫂,一定能為自己分憂解愁。
她跳上了計程車,前往洪彤的住處。到了目的地,才驚覺半夜時分,大嫂和孩子早就入睡了,這樣莽莽撞撞地來,不是太擾打她了嗎?
她在對講機旁猶豫不決,眼看對門的狗已開始低吼了,若要回去,好心的計程車卻已走遠,只好鼓足勇氣撳下對講機。過了好半天屋內的燈終於亮了,她鬆了一口氣。洪彤透過對講機的聲音,卻是狐疑害怕。沒有男主人的家,似乎少了靠山。
“大嫂,是我。對不起,這么晚了!”莉凡愧疚地解除洪彤的武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