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兒站在民政局門口，天色陰暗，冷風蕭瑟，她捧著那本離婚證反反覆覆的看了好幾回，突然嗤的笑了一聲，自言自語的說，
“原來離婚證是紅色的，我記得小時候陪媽媽看那些婆婆媽媽的電視劇時，離婚證明明是綠色的，我還以為現在也是綠色的呢。”
她又笑了笑，可那笑容卻傷感至極，讓她強撐的堅強險些化為烏有，眼淚差點落下來，“其實紅的也好，你說呢，顧小白？”
他盯著她那雙淚意閃閃，卻強顏歡笑的大眼睛，繞是有千言萬語，到如今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其實他到現在都不敢相信，他們之間真的結束了，曾經所有的甜蜜和美夢，在拿到離婚證的一刻，都化為烏有，再無可回頭。
現實，往往都不盡人意，在這時候，他多希望自己只是生在尋常家庭，能肆無忌憚，隨心所欲。
儘管他們走到了今天這一步，他仍舊覺得，能認識唐果兒，是他顧夜白三生有幸，“大概是吧，紅的挺好，至少看上去沒那麼傷感。”
他從車裡拿出了一個檔案袋，遞給她，“裡面有幾處房產，還有我以前專門為你成立的基金，現在託了人在管理，這些都給你。”
“至於你的銀行賬號，我也給你打了錢，希望你能收下，果兒，這輩子，當我對不住你。”
唐果兒沒有拒絕，伸手接過了那個檔案袋，沉甸甸的，裡面的分量可想而知。
她怎麼會不知道呢？顧夜白是不捨得虧待她的，“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
“還有顧夜白，你沒有對不起我，該說對不起的，從來都是我。”
他的喉間微微哽咽，“你現在要回黎漾那邊嗎？我送你。”
唐果兒搖了搖頭，“不去了，我不想要漾漾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也不想她替我傷心難過。”
“其實，沒什麼可難過的，我們現在這樣也挺好的，好歹可以好好說再見，而不是跟別人離婚那樣，撕破臉皮，鬧個你死我活。”
“將來回憶起來的時候，也不會覺得對方只剩下面目可憎，不是嗎？”
“或許吧。”他的手，在身側緊緊捏著那本離婚證，“那你想去哪裡？讓我再送你一回吧。”
“果兒……”他喊她的名字，嗓音是沙啞的，依舊是那三個字，“別拒絕我。”
“好。”唐果兒不想矯情，“那就送我去機場吧。”
其實不是沒有預料到，從他們坐在民政局，辦理離婚證的那時，他就知道，也許她不會肯留在這座讓她傷心的城市裡。
甚至他都覺得自己做好了心裡準備，可聽到她親口說出來時，仍舊錐心刺骨的疼，“去哪裡？”
“我已經買好機票了，我準備先去柳柳那邊，我想看一看她，她預產期快到了。”
“等柳柳把孩子生下來，等我抱一抱那可愛的小寶貝，我就沒什麼遺憾了。”
“到時候，我就四處去旅遊旅遊，然後回家做個乖乖女，留在父母身邊，給他們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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