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認錯,不想服輸,可是,她沒有辦法。
盛又霆他要恁死萌萌,即使萌萌是他養大的,她也不敢去賭,賭他不會下手,他是個變態,什麼都做得出來。
她和盛又霆不一樣,她的血不是冷的,她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著萌萌去死。
那頭獅子,雖然僅僅是隻動物,可它對她,比她親爹對她都還好。
在她餓了的時候,它給她打野食吃,在她受傷的時候,它給她採藥草,挖人參,她沒有水喝,沒有地方洗澡,它就給她找水源。
怕她危險,它整夜整夜守著她,害怕她被蛇咬,它不斷嘶吼著提醒她,下雨了,它用自己的身體給她遮擋,她生病燒得迷迷糊糊,它比誰都著急,馱著她走出森林,找盛又霆求救,還有太多太多。
有時候動物和人相比,真的要可愛太多。
而像盛又霆這種人,她覺得連畜生都不如。
她睜開眼,透過朦朧的淚眼,看向壓在她身上的男人,對上他那雙讀不懂情緒的瞳眸,唇瓣一張一合,機械的像是提線木偶,發出沙啞絕望的聲音,
“我錯了,我認錯。”
“早說不就完了,非得要跟我死犟著。”
他鬆開了捏著她下頜的手,收回了壓在她身上的腿,從床上起身,抽出了一旁的溼巾紙,細細的擦拭手指,“程池,把槍收回去。”
“是,少爺。”
他擦拭完手,把溼巾紙丟到了女人的身上,淡漠道,“把眼淚擦乾淨。”
女人默不作聲,只是大顆大顆的掉眼淚,眼眸空洞無神,和之前在影片裡笑靨如花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看在眼裡,突然就覺得心煩意亂,甚至胸口有什麼東西堵著,那股子氣始終順不過去,他甚至覺得呼吸都困難起來。
他抬手扯鬆了領帶,又粗魯的扯掉了襯衣領口的兩顆紐扣,都仍舊沒有覺得舒坦,不由衝著女人怒吼道,“不準哭!!”
她痛苦的眨了下眼,然後把眼淚逼了回去。
“我叫你把眼淚擦掉,你沒聽見?”
她仍舊沒有說話,只是機械的拿上溼巾紙,在臉上胡亂的擦了幾下,把滿臉糊著的淚水擦乾淨。
他煩躁的掏出一根菸,點燃猛地抽了幾口,“以後別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煩死了!”
他厭憎的丟出這麼一句,隨即大步流星的往房間外走去。
明明看到她哭,他該高興才對,他不是最喜歡看她哭嗎?
可為什麼,他居然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他終於徹底粉碎了她的固執,毀了她的倔強,踩爛了她的自尊,可為什麼,他不開心?
走出房間,他瞥見了蹲在角落裡的那頭獅子。
獅子也同樣看到了他,似乎很不高興的,立刻就往後退了一步,把頭扭向了一邊。
他吸了口煙,淡漠的對獅子道,“進去陪她。”
獅子迅速的從地上起身,精神抖擻的從他身邊鑽進了房間裡。
他帶上了房門,擰著眉往外走,“去皇朝帝都。”
“是,少爺。”
程池連忙去開車。
“少爺。”
顧錦兮一直跪在地上,等到男人走過他身邊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喊了一句。
男人腳步未止,“自己去領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