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山死了?”秋文山也被這個訊息砸的一驚,訝異的開口道,“怎麼這麼巧,三長老也是去年走的。”
“三長老?”安池魚好奇的問道,“就是阿寶婆婆說的秋樂山的父親嗎。”
“是的。”秋文山點了點頭回答道。
那天安池魚和顧淵下山後,他們兩個便和文山爺爺溝通了一下自己的懷疑。如顧淵想的一般,文山爺爺的第一反應果然也是覺得長老不會欺騙他們。可當他說阿寶婆婆身上的另一個蠱疑似是長老下的之後,他的態度馬上就變了,恨不得立馬跑到其他幾位活著的長老們面前對峙。
這讓顧淵即為他們對族人盲目的信任頭疼,又有些慶幸於文山爺爺的戀愛腦。
“雖然這個想法有些不可思議,但是我想三長老和樂山的死之間一定有著什麼關聯,或者說是不是因為三長老走了沒人再護著樂山,所以那個人才會去對付樂山?”顧淵冷靜的分析道。
“你說的很有道理,只是我身為天蠱的擁有者,為什麼他們連我都瞞著呢。”秋文山也皺著眉頭說道。雖然他與族人的關系因為年少時的一些事不太融洽,但是內心對於奉聖族還是有一種天生的歸屬感,這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讓他心中有些不快。
“要是我這幾年多關心些族內事務就好了。”秋文山內疚道。
“對了文山爺爺,阿寶婆婆說當初秋樂山與長老對峙時,提到了一個女孩的名字,您知道秋樂山年輕時與什麼女子走得比較近嗎。”顧淵覺得自己似是抓住了什麼,但是又好像線索還是一團亂麻難以捉摸。
“沒有吧。”秋文山的口氣中並不是很確定,“我和秋樂山那小子也不是很熟稔,甚至有些涼看兩相厭。”
這時,安池魚定好的鬧鐘響了起來。
“不說這個了,文山爺爺我們先去找阿寶婆婆吧,她一定也在等你很久了。”安池魚看了看時間笑著說道。
秋文山眼睛一亮。
……
“阿寶……”秋文山站在樹屋下輕聲叫道,一向填滿了陰霾與銳利的眉眼間充滿了溫情。他以為自己闊別幾十年來第一次見到阿寶會激動會發瘋,但事實上他什麼過激的情緒都沒有,心中餘下的只有滿腔的溫柔。
似是隔了很久,又像是才一會兒一般。樹屋上才傳出了一道彷彿歷經滄桑的蒼老的女聲:“少爺,好久不見。”
若不是秋文山太過瞭解阿寶,差點就錯過了她話語下極力隱藏著的思念與怯意。
“不是告訴過你很多次,叫我名字就好,你怎麼還是這麼傻乎乎的。”秋文山一邊流著淚一邊笑著說道,語氣中帶著十足的寵溺,彷彿和他對話的並不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太太,而是一個二八年華正當芳齡的少女。
雖然安池魚已經提前和他說過了阿寶被下了不知名的蠱毒,從十六歲的青春少女變成了一個老太太的模樣。可是在他眼裡,無論阿寶是老是年輕,都是整個苗青最美最善良的姑娘。
只是即使這樣,當他聽見了阿寶飽禁了歲月折磨透露著疲憊的聲音時,心裡還是忍不住的刺痛。他還記得在他沒出事時,阿寶還是一個熱衷於精心打扮自己的小姑娘,整天沖他甜甜的撒著嬌,央著他去集市時給她帶個最新花樣的首飾和布料。
那麼愛美的小姑娘,怎麼就願意為了他這個當時已經被所有人認定糟了蠱神厭棄的廢人,在最美的年紀拋棄了自己引以為傲的美貌呢。
並且不僅要忍受著一個人在外面流浪的苦楚,還要遭受著他自以為是的傲慢與怨恨。
此時的秋文山已經早已忘卻了在他被攔在紅葉山山腳下時心裡的憤恨,取而代之的是對紅葉數不盡的感恩。感恩她在阿寶最困難的時候,收留了她,陪伴著她。讓他的阿寶不至於像一朵無根的浮萍般在風雨中飄搖。
阿寶婆婆似乎在說出第一句話之後就喪失了所有勇氣,長久時間沒有再說第二句話。但是秋文山心中沒有任何遺憾與不滿,因為這是他在這幾十年來離阿寶最近的一次,她甚至還和他打了招呼,口氣中的緊張與羞澀與當年一模一樣。
秋文山甚至想到了,若是阿寶一直是老太太的模樣反而更好,反正他有數不清的辦法讓自己恢複成與實際的年齡相符的樣子。他們錯過了年少時的相守,但是老了還能一起白頭。最重要的是,這樣就不會再像年輕的時候一般,總是有不長眼的男人來向阿寶獻著殷勤。
就在秋文山暢想著他與阿寶的美好未來時,樹屋上突然發出了一聲像是什麼被打翻在地的聲音,秋文山臉色一變,忙迅速的順著藤梯三兩下就爬到了樹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