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好不容易走到半山腰的安池魚, 突然感受到了背後的玉蟾有些不安的動靜。
她裝作在找些什麼東西一般解下揹包往裡翻了翻,實則是輕輕的安撫了一下在包中有些躁動的玉蟾。
感受到了安池魚的擔心,玉蟾冰涼的小身子在她溫軟的食指上蹭了蹭,稍稍平靜了下來。
“出什麼事了?”顧淵注意到了安池魚的小動作,輕聲問道。
“有蠱。”安池魚面色凝重, 再次和其他人確認了一番身上有沒有掛著小藥包。
“這樣的話,說不定那人已經發現我們上山了。”安池魚最為擔心的還是這一點,“希望她沒有跑多遠。”
“放心,我們之前也找了人看著山下。”顧淵滿意的看到眼前的少女黑眸中傳來的贊嘆, 有些孩子氣的勾起了得意的唇角。
出乎安池魚意料的是, 當他們好不容易在一片稍微平緩的地勢中找到那人時,那個幕後主使者竟然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
並且看她的樣子, 好像一點都沒考慮過要逃走,反而像是一直在原地等著他們。
“小天!”總覺得心緒混亂, 冥冥之中有了種一定要堅持要跟上來預感的阿雲突然尖聲叫道。
“阿雲, 你在說什麼……”陳彥修驚疑不定的說道,目光卻一動不動的盯著面前的人形怪物。
都說父子連心,他在第一眼見到面前這個人形幼兒狀生物時, 心中就忍不住的心疼糾痛。哪怕他和以前白白胖胖的樣子完全不同,徹底的面目全非,他也能肯定這是他的孩子……
他並不是不想承認自己的孩子變成了一個怪物, 他只是有點不敢面對曾在自己懷裡肆意撒嬌, 會一聲聲的叫著‘爸爸’的孩子, 竟然被別人這麼隨意踐踏。
這可是曾經稍微磕了一下就會撲進他懷裡含著眼淚說要‘痛痛飛’的, 他發誓要捧在手心護他一生的孩子。
可現在他的寶貝卻成了一個失去人性,赤手赤腳的趴在滿是尖銳碎石的地上也毫無反應的野獸。
而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為他沒有保護好他,沒有盡好一個為人父該有的責任。
“放開我,這是我的孩子,我不會認錯的!”阿雲哭喊著就要上前去抱住小天,卻被其他人死死地攔在了原地。
“彥修你快把小天抱回來,他最怕冷了,怎麼可以就這麼趴在地上。”阿雲秀美的臉上涕淚交加,神色甚至比當初真的陷入癲狂時還要絕望。
“小魚……”陳彥修堅毅的臉上帶著深深的哀求,及幾絲極力隱藏的軟弱。他知道自己的請求或許會為難到眼前這個善良心軟的女孩,可是他想不出其他辦法,此時的他也只是一個陷入了痛苦中的父親。
可沒等他開口將自己的話說出,一旁的秋意就不耐煩的打斷了他們的對話:“還真是母子連心,你們到底嘰歪夠了沒有,每次聽見你們這些外族人惡心人的話,我就忍不住想笑。”
“你是我奶奶的朋友,你這麼做對得起她嗎!”陳彥修赤紅著雙眼吼道。
“閉嘴!你這種被玷汙的血脈根本不配提到阿水。”似是被陳彥修的話激怒了一般,秋意面目猙獰的沖著陳彥修喊道。
身邊的小天感應到了主人的憤怒,也瞬間弓起了身子沖著陳彥修呲牙,沒有絲毫光亮的瞳孔中滿是兇狠與獸性,見不到任何屬於人類的情感。
“小天……”阿雲神色哀慼,身子止不住的發軟,直直的跪在了地上。
“你要是恨我們,恨爺爺,你大可沖我們來。可你為什麼要對小天下手,你難道沒有人性了嗎!”陳彥修眼中滿是血絲,緊握的雙拳中甚至開始往下滴落了幾滴血珠。
“人性?陳春生害死阿水的時候有沒有人性。你放心,不止這個小畜生,你們陳家的所有人都逃不過。”秋意蒼老的臉上泛起了一個詭異的笑容,“阿平,把那個老雜種帶上來。”
“爺爺!”陳彥修此時眼中的恨意,已經無法用任何語言表達。
他驚恐的看見本該在陳老宅子一邊懶洋洋的曬著太陽,一邊等著他們解決好所有事情回家的陳老爺子,臉上還有些毆打後的青腫,就這麼腳步蹣跚的被繩子捆著壓了上來。
“這樣吧,你好歹也有一些阿水的血脈,我給你一個機會。”秋意似乎想到什麼好玩的主意,竟像個孩童般開心的笑了起來,“你可以帶著這小畜生走,前提是你要親手殺了陳春生。或者你們一起死在這裡,一家團圓。”
“你這個瘋子!”阿雲咆哮著往秋意的方向撲去,此時的她只是一個看到孩子被傷害的母親,有著任何母性生物都會有的保護孩子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