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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池魚翻來覆去,都只能找出這三個她早就爛熟於心的記錄,她不死心的想要試圖去找一下其他記載,說不定自己小時候有什麼不小心略過去沒看過的書中,就有著能救陳家三人的辦法。
雖然她深知這可能性十分微小,但還是不肯死心,廢寢忘食的在書房中查閱著各種資料。
可是擺在她眼前血淋淋的事實告訴她,她真的找不到任何可以救陳家三人的辦法,就連神農書也只瞭解各種植物與活物的習性,對著這來歷不明的‘紅線牽’沒有絲毫頭緒。
“小魚……”顧淵輕輕的攬住了眼中充滿了無助與自責的安池魚,想要給她一些安慰。
他和蘇涅這幾天都幫著一起翻閱著數目龐大的書籍,兩個人的臉色並沒有比安池魚好到哪去,只是論起心理壓力,小魚她怕是三個人之中最大的。
他不喜歡看著安池魚為了別人糟蹋自己身體的樣子,但他更明白麵對親人離去卻無能為力的感覺有多痛。
就像當初在徐家,他看著安池魚虛弱的躺在床上卻無法扭轉時光去救她時對自己的痛恨一般。
因此他不僅沒有阻止安池魚日夜顛倒的泡在書房,反而跟著她一起去努力尋找那一線生機。
“我找不到,我什麼都做不到。”安池魚雙手抱頭,顫著聲說道,若不是顧淵離的夠近,幾乎都不能聽清她這句帶著些許自厭意味的話。
蘇涅安靜的跪坐在一旁,雖然她和顧淵都疼愛著安池魚,看似事事都照顧著安池魚。但是她很清楚,真正被寵愛著的人,是她和顧淵。
她和顧淵都太習慣了在安池魚身上汲取溫暖與力量,自私的都忘了安池魚也只是個才成年不久的小姑娘,比他們小了那麼多,她也會自我懷疑,會因為挫折而難過。
安池魚她,並不是永遠都那麼堅強的。
三個人在書房陷入了無言的沉默。
顧淵心裡揪痛,懷中的少女因為情緒波動過大,又連著好幾天沒有休息,他甚至能感覺到她瘦小的身軀在微微的顫抖著。
可是他卻什麼都幫不上她。
良久,顧淵似乎回憶起什麼,緩聲開口說道:“小魚,你還記得你以前和我說過什麼嗎,你說你不想僅僅止於照本宣科的按照先人留下來的方子救人,你也說過安爺爺告訴過你,比起滅絕的藥材無法尋回,至少無論多珍貴的藥方,都會有被人重新研究出來的一天。”
安池魚身體一顫,慢慢的抬起頭看著顧淵,原本失去活力一片死寂的雙眸逐漸的染上了一點細碎的光芒。
“你還說過,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麼治不好的病,只是要等多長時間的問題而已。如果註定會有人想到辦法去解決這個難題,為什麼那個人不能是你呢,難道安爺爺親自教匯出來的你,這點自信都沒有嗎?”
隨著顧淵最後的問句話音剛落,安池魚幹澀的雙眼終於滾落了這幾天以來的第一滴豆大的淚珠。她靠在顧淵可靠的胸膛上,手上傳來的是來自蘇涅掌心中的暖意。一直死死壓抑住的恐慌自棄全變成了淚水從她眼中洶湧而出。
不顧形象的放聲大哭完之後,顧蘇二人驚喜的在安池魚依舊紅腫的雙眼中重新找到了以往的自信神采,重拾信心的安池魚,眼中再次填滿了星光熠熠。
……
“小魚,那位姓元的先生找你。”
安池魚剛收拾好心情,準備帶上東西去陳家拜訪陳老爺子時,祥叔突然來告訴了元晨曦的到訪。
“元晨曦!”安池魚心中一喜,來得正是時候。
她之前鑽了牛角尖,太過於依賴先輩們留下的經驗,卻忘了醫書也是他們在不斷摸索中寫出來的。沒有經過實踐,怎麼去發現治病良方,反倒浪費了這麼多天白白消耗了時光。她早就應該在第一時間直接去找陳老爺子,好讓她能提前幾天開始研究這個怪異的毒素。
“安小姐這麼迫不及待的跑來見我,不怕顧先生吃醋?”元晨曦站在院子裡,看著安池魚向著他一路小跑過來,挑了挑眉調笑道。
“你氣色怎麼這麼差。”等安池魚在他面前站定,元晨曦向上微翹的眼尾中飛快的閃過一絲不悅,沉聲問道。
“沒工夫說這個,幫個忙等會陪我去一趟陳家,你先去找阿淵聊個天,我還要拿點東西。”安池魚急匆匆的說完,又丟下了元晨曦往後山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