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面相本就有十年一改之說,你現在做的每一件小事,都有可能改變以後的命運。如果我沒算錯的話,顧先生本應該是孤寡一生之相,現在不也改了命?”元晨曦意有所指的說道。
“你胡說什麼呢,阿淵一定會一輩子順順遂遂的!”安池魚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是,顧先生一定會的,是我說錯話了。”元晨曦舉起雙手投降道,心中卻因為安池魚對顧淵的維護湧上一股酸澀。
“小魚,陳老爺子不是說祈福大典之後要設宴款待那個大師,還讓你也去。”顧淵笑著說道,“至於那個大師是怎麼做到讓嫂子恢複正常,只要不是非自然因素,我想沒人會比你更能發現真相的,不是嗎。”
安池魚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阿淵說得對,我倒要看看那個大師和元晨曦,究竟誰才是真天師。”
所以還是沒能讓安池魚相信自己的本領嗎,元晨曦苦笑著摸了摸鼻子。
……
陳老爺子設宴的地方是鎮上最大的一個酒樓,說是小鎮,但因為歷史悠久,旅遊業發達,經濟並不比一些城市差到哪去,因為酒樓也裝修的格外高雅精緻。
“小魚,阿淵,來爺爺這邊坐著。”安池魚剛走進包廂,陳老爺子就一臉慈愛的招呼了安池魚和顧淵過去。
“這是王大師,這次真是多虧王大師了。”陳老爺子介紹了身邊已經換回常服的老人家對安顧兩人再次感嘆道,雖然他在安池魚來之前已經向大師感謝了好幾遍,但還是忍不住自己的感激之情。
“哪裡的話,我看這位小姐容貌出眾,而這位少爺氣質拔尖,都是不可多得的富貴之相,陳老先生的子侄果然一個賽一個的好。”王大師不著痕跡的奉承道。
陳老爺子聽聞此言笑的越發爽朗。
“這是你彥修哥哥,小時候還抱過你呢,記得嗎?”陳老爺子指了指位置上一個面容剛毅,五官俊朗的男子說道。
陳彥修僵著臉沖安池魚和顧淵點了點頭,雖然外表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樣子,但是安池魚還是感受到了他極力表現出的善意。
“還有這是你阿雲嫂子,你一直在外面,偶爾回來的時候他們也不在鎮上,這還是你們第一次見吧。”
“你們好。”阿雲不像丈夫那般不善言辭,恢複了正常的她笑起來十分的溫柔可人。
“嫂子好。”安池魚眉眼彎彎的拉過她的手道,“嫂子長的可真好看。”
阿雲雖然因為安池魚的熱情有些羞澀,但內心聽到這句誇獎的話還是十分高興。
“陳爺爺,我要和嫂子坐一塊好好聊聊。”安池魚難得小女兒情態的沖陳老爺子撒了撒嬌,不僅讓給陳老爺子什麼都好,身邊的顧淵眼中也滿是寵溺。
在安池魚有意無意的交好下,在古鎮上沒有什麼好友的阿雲很快就和她聊了起來。
“我以前也不信這些,如果不是王大師超度了我苦命的小天,他說不定就要魂飛魄散了,”阿雲神色哀慼的說道。
一旁的陳彥修沉默著握緊了阿雲的說,說道:“別難過了,大師不是說過,我們的小天下輩子一定會過得特別幸福。”
阿雲含著眼淚點了點頭。
安池魚看著夫妻倆傷痛中帶著欣慰的神情,又想到剛剛並沒有診出任何毛病的阿雲的脈相,心中思緒有些混亂。
元晨曦和王大師,究竟誰說的才是真的呢。
不過就安池魚個人而言,還是更傾向於元晨曦。不是因為之前在山上的一面之緣,而是元晨曦雖然總是嬉皮笑臉模樣且來歷不明,但是身上的善意不似作假,讓人不由自主的就和他有種親近感。
也可能是元晨曦判斷失誤了吧,安池魚暗暗想著。畢竟王大師年紀比他大這麼多,道行也該比他高深不少,能看出一些他發現不了的問題也是可以解釋的。
不管怎樣,至少阿雲現在好好的。安池魚帶著柔軟笑意看著正轉過頭與陳彥修深情對視著的阿雲。
然後在下一秒,她正拿著杯子的右手一緊,指節微微泛白,又很快的放鬆了下去。安池魚努力讓自己保持著冷靜,神態自若的微笑著聽著身邊人的各種瑣碎交談,心中驚疑不定——
她分明看見輕挽著頭發,露出纖細脖子的阿雲,在後頸上有一條二厘米左右的淡粉色痕跡。若不是經驗豐富的安池魚,尋常人哪怕見到了也只以為是不小心在哪弄的刮痕或者壓出來的印記。
顧淵注意到安池魚一瞬間的失態,眸光微閃,作出了一副不勝酒力的樣子,用手指輕輕按壓著額頭。
“陳爺爺,天色已經晚了,我和阿淵住的比較遠,就先回去了。”安池魚心有靈犀般配合的說道。
“你們看這孩子,還知道心疼人,怕阿淵被我們灌醉了。”陳老爺子笑著轉頭和身邊的人打趣道。
安池魚臉上的笑容差點繃不住,她清清楚楚的看見有著一頭灰白短發的,哪怕極少和她見面也將她當成親孫女般疼愛的陳老爺子,後頸上也有一條比阿雲更長的粉線。
她已經不敢再特地去觀察陳彥修的情況了,但她不得不去檢視一番。於是她藉口從長輩身後走過不太禮貌,往陳彥修的方向繞了一圈走到顧淵身旁,扶著他就往包廂外走去。
此時,她的手心已經冒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