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晏一臉色一白,忍著痛從地上站了起來就往外走去。那位從一開始就未發一言的男子給了安池魚一個歉意的笑容後也跟了出去。
安池魚進了房間,一眼就看到了正躺在床上的男子,或者說少年更加準確。只見他及肩的半長發就這麼隨意的用一根墨綠色絲帶綁在腦後,身上是黑色絲質睡袍。
雖然臉色是帶著病態的青白,但是卻更顯得他似笑非笑的嘴唇像剛染過鮮血一般,無比鮮豔。
他的眼神並沒有因為身體的衰弱而跟著失去生氣,反而是邪氣與肆意的。整張臉就像是中世紀西歐油畫中走出來的血族一般精緻又帶著致命的美。
安池魚有些驚豔,但是並沒有像往常第一次見到徐玥一的人一般陷入痴迷,畢竟顧淵的長相也不差於徐玥一,而且安池魚私心更喜歡自家顧淵哥哥這樣儒雅型別的長相。
床邊上還坐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他看著徐玥一的眼神充滿了慈愛與不忍,此時見到安池魚他們,點了點頭示意後就露出了一個充滿善意的笑容。
“這位就是安神醫吧,我是少爺的私人醫生餘成。可惜我學藝不精,玥一少爺就拜託你了。”說這話的時候,男人眼裡還夾雜著幾分自責,好像十分為了自己幫不上徐玥一而傷心。
安池魚客套了幾句,就上前去為徐玥一專心的把著脈,沒有過多糾結徐玥一的長相。所謂紅顏枯骨,藍顏也是。對她來說所有病人都沒有美醜之分。
徐玥一看著安池魚與眾不同的反應,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眸光中浸滿了興味與挑逗。可是他逗弄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感覺到了一陣刺骨的惡意。
他往視線方向看去,卻是來自那個跟著安池魚一起進來的男人。明明剛剛他給人的感覺只是一個溫文爾雅的貴公子罷了。
這樣的人他見的多了,哪怕顧淵比起其他人出挑了一大截,他也沒去過多關注。只是現在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看走了眼,能露出這種眼神的人,何止只是見過血。
徐玥一能從群狼環繞的徐家奪得繼承權並平安長大,雖然現在因為大意出了點意外,但是懂得趨利避害是他最大的優點。
他看了一眼安池魚,瞬間就明白了眼前的男人氣場變化的原因,於是收下了他的警告,安安分分的躺在那任憑安池魚把脈。
“安大夫,請問您看出我家少爺是什麼病了嗎。”徐管家看安池魚長時間把著徐玥一的脈,但是卻一直沒有結論,不由得開口催促道。
餘成也帶著緊張的眼神一直看著安池魚。
安池魚正在思考著徐玥一奇怪的脈象,並不是指徐玥一比常人緩慢了許多的脈搏。而是她把脈的時候發現,徐玥一的體內除了毒,好像還有個東西。
沉浸在思緒中的安池魚突然被徐管家打斷,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扣著徐玥一的手沒放開,她忙收回手和徐玥一道了個歉。
又不知怎的下意識的有些心虛,往顧淵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一直不出聲的男人笑意更深了,嘴角的弧度也比平時更為上揚。
“安大夫,您是診出什麼來了嗎。”安池魚一直沉默不語,安管家的心也一點一點的往下沉,再次追問道。
餘成的面上也流露出一絲似乎在盡力剋制住的悲痛。
安池魚搖了搖頭,又對徐玥一說道:“我還有些不確定,徐少爺,您能起身把衣服脫了嗎,只要上半身就行。”
聽到這話,徐玥一和顧淵都不淡定了起來。
徐玥一是因為感覺到了更多殺意,覺得自己分外無辜。
而顧淵雖然知道安池魚的性子,絕對不是因為看上徐玥一還是怎樣,但是心裡還是酸透了,不過他到底還是沒去打擾安池魚看診。
徐玥一拒絕了餘成上前想要扶著他的動作,自己使了點勁起身解開了睡袍。雖然他現在身體虛弱,但還不至於事事都需要別人幫忙。
安池魚貼近徐玥一的背細細觀察,果然在蝴蝶骨與腰的中間附近找出了一個綠豆大小的藍色印記,只是顏色非常之淺,若不是安池魚的眼力更好,絕對要被忽略掉。
她不由得在心底偷偷感慨了一番,還好徐玥一夠白,要是換個古銅色面板的人,就算這個藍色印記再稍微深一點,她說不定也要找一天。
找到了想要的東西,安池魚直起身子對徐玥一說道:“我已經確定了,徐少爺您穿好衣服吧。不過準確的說,您應該是中毒才對。”
安池魚話音剛落,餘成和徐管家就吃驚的倒抽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