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等, 藥研你要帶我去哪?”極化後的藥研力氣大的不行, 一期想掙脫都掙脫不了他的桎梏,藥研的手就猶如鐵鏈一樣牢牢的鎖在他的手腕上。
他想強硬的停下腳,卻被拽的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無奈之下只好跟著跑起來了。
“就是這裡。”有著機動出名的快的極化短刀帶路,一期跟著藥研很快就到達目的地。
一期喘著氣環視了一圈周遭環境,困惑的微微擰起了眉心,“這裡不是訓練場嗎?藥研你帶我這裡幹……”
剩下的話在他看清另一邊朝這邊走過來的女子面容時, 慢慢湮滅在唇齒間,毫無預兆的戛然而止。
一期呆呆的看著逆著光向他走來的天下, 居於胸膛中一直安安分分的心髒猛地砰砰的亂跳了起來,快到他都不由得懷疑心髒會這麼直接蹦出他的身體。
他……這是怎麼了?生病了嗎?
“一期……先生……”天下一看到一期就忍不住想起那天發生的那件尷尬事,她看了看站在一期後面推眼鏡的藥研, 硬著頭皮打著招呼。
垂在身側握成拳的手緊了緊, 一期目不轉睛的盯著天下的臉,他徒勞地張了張嘴, 想像以前一樣自然平常的跟她打招呼,但話及嘴邊他卻連一個字都吐露不出來,就彷彿失語一般。
一期頹然的閉上了嘴, 對於自己現在這個狀態感到懊惱不已, 他這是、到底怎麼了?
明明跟別人打招呼、說話都很自然, 為什麼他現在一對上天下就變得不像是自己, 連話都快不會說了?再這樣下去的話, 天下會不會覺得他這是對她有意見?
這麼想著,一期心不由得一緊,心髒像是被一隻大手緊緊握住,難受的他喘不過氣起來。
站到一起的毛利和藥研看了看撇過頭看著訓練場旁的小樹林的天下,又瞅了瞅渾身都快僵硬成石頭的一期,覺得現在氣氛古怪極了。
毛利拿手肘搗了搗身邊的藥研,小聲說道:“吶,藥研,我們是不是應該給他們兩個獨處的空間?不然話也不好說吧?”
藥研贊同的點了點頭,“那我們就先離開吧,別讓天下姐和一期哥發現了。”說罷,兩個人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只留下一期和天下默然的對站著。
天下有些受不了這過於沉靜的氣氛,她開口說道:“不如我們到那邊坐著說吧?”當然,說話時她是避開一期的注視和臉,她害怕自己看到他臉時,會因為過於窘迫而忘記自己想要說什麼。
一期順著天下所指的方向看去,默默地點了點頭,應答之聲更是弱到幾不可聞。
得到了回應,天下鬆了一口氣,她立即抬起腳大步流星的朝訓練場那邊走去,甩開了身後的尷尬到令人窒息的氣場。
坐在訓練場外邊的走廊上,兩個人看著日漸薄暮,已經出現幾顆星子在天邊閃耀的天空相顧無言,隱藏在草木間的蟲鳴聲此起彼伏,聒噪極了,吵得人心情煩躁。
風掠過樹葉,掀起一陣沙沙聲,樹蔭搖晃婆娑,也將青年淡到被風一吹就會破碎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畔。
“那個……那天的事……”發絲被染成黃昏染成深色的青年聲音溫吞,他有些忐忑和遲疑。
聽到這句話的天下心立即提起來了,她趕忙說道:“沒、沒關系的,只、只是個偶然而已,我並沒有放在心上,一期先生你不需要道歉的。”
一期楞了下,一直放在土地上的視線微微向旁邊移了移,緘默了兩三秒,“嗯……嗯嗯……”
他抬起頭,不好意思的屈指撓著臉側,臉上的笑容帶著點困擾,“天下沒有因為這件失禮的事而生氣真的是太好了,聽到天下你這句話我就安心了,我還想著要是天下你要是因此疏遠我,我要怎麼辦才好……這種事……”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實際上他聽到天下那段話時,心裡有一絲他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隱隱失落,就像是……不甘心於天下這麼簡單的就將這事翻過去了。
思及此,一期被自己這個想法給嚇了一跳,他?他怎麼會……
一期頓時慌亂了起來,他一邊努力遮掩著連自己都弄不明白的情緒,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天下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喊我一期吧,先生什麼的,你不是說顯得我們兩個太陌生了嗎?”
他頓了下,“對了,我們還能像以前那樣相處吧?”
“嗯嗯……”天下胡亂的應答道,偶然間瞧見了躲在角落裡對著她招手的長谷部,楞一下,而後籲了一口氣,她跳下走廊,“長谷部似乎有事找我,我們下次再聊吧……一期。”
一期還沒有回話,天下就已經倉促的離開了,他看著天下像是被火燒了尾巴一樣急匆匆離開的背影,心裡有些悵然若失。
天下雖然答應了他,跟他像以前那樣相處,但一期還是發現對方似乎若有若無的在逃避著自己,實在逃不過去了,就用審神者在喊她這種爛藉口跑掉,這讓一期感到莫名其妙的沮喪。
他,這是被天下討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