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良從如實回答。
被拍了個馬匹的謝卜禸,渾身舒暢,瞧瞧這孩子,多會說話。
同時,趙元良腦海中浮現了葉青的身影,補充道:
“不過,今夜之事,並不是弟子許久謀劃,而是臨時起意。”
“哦?竟是臨時起意?”謝卜禸大感意外。
趙元良點了點頭,解釋道:
“沒錯,按照原本的計劃,弟子這些時日放浪形骸,自毀名聲,讓那些人對我減少關注,已經初具成效,等到歲旦之時,喬裝出城,恰好能在春季會試前趕到京都,還能得空修整溫補課業。”
謝卜禸除每年月夕,基本不來潁川,所以不知趙元良這些時日的荒誕行徑。
但是光聽著趙元良輕描淡寫的描述,他就下意識的眯起眼睛,心中有些驚歎與趙元良的隱忍和城府。
讀書人最重名聲,而世族大家更是名聲大過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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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羽毛之於鳥,性命之器也。名聲之於人,恰如鳥的羽毛,一旦失之,將步履維艱。
更是有些讀書人愛惜自己的名聲,能夠犧牲父母手足妻兒還有親朋好友的利益和性命,來成就自己的名聲。
身為江州赫赫有名的趙氏子弟,更是名滿江州十三城的舉人,趙元良敢於自汙名諱,相當於捨棄了自己的性命。
對讀書人來說,這等手段堪稱狠辣,讓謝卜禸後脊有些發寒,看趙元良的眼神有些閃躲,並沉默了下來,沒有接話。
趙元良敏銳察覺到了謝卜禸看似如常的神情下,轉變出來的一絲生硬。
他苦澀一笑道:“昨日收到韓先生的帖子,讓弟子當著裁判,這才臨時起意,想請夫子收下弟子,借夫子之勢,錦上添花,讓此計更為穩妥。”
“夫子也知曉弟子際遇,自汙名諱實屬迫不得已,算計夫子實在是大逆不道,還請夫子原諒弟子攻於算計,有失德行之錯。”
這一道歉和賣慘,謝卜禸嘆了口氣,憐惜的望著趙元良,抬手拍了拍其肩膀,寬慰道:
“棋道且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之術,你這般學以致用,甚好。且出了這小小潁川,當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趙元良頷首,神秘一笑道:“謝夫子寬厚,對了夫子,要說這出其不意的法子,還是一位灑脫不羈的好友,給弟子出的法子,當時弟子猶豫了好久,最後被他蛇打七寸,同意了此計。”
“哦?灑脫不羈?能想出此等詭計,更是說服你,當是詭變多端的謀士之流。能得雨潤你如此評價,還能引為好友,想來品行不錯,是位妙人,可否請來共飲?”
謝卜禸心中浮現了大大的好奇,臉上更是掛著舒暢的笑容。
今夜在潁川縣不光遇到了一位天縱之才‘寇師傾’,更是能得遇詭道謀士。
頓時,他謝卜禸歐覺得今年的潁川縣的月夕會,有趣的很啊。
趙元良眨了眨眼睛,“夫子,今夜您已經見過了,先對他起了殺心,後更是想收其為徒。”
“你是說寇師傾?”
謝卜禸鬍子一抖,失聲驚語。
自己看好的人,跟期待相見的是同一個人。
這等驚喜,真是出乎預料啊。
隨後,謝卜禸就耷拉著個臉,不停的擼著鬍子。
沙沙!
障門開啟,虹蕊端著兩罈好酒走到了兩人身邊,被謝卜禸一把拿起一罈酒,猛灌幾口,懊惱道:
“老夫閱人無數,今夜怎麼就犯了糊塗,錯失了一個驚才絕豔之輩,真是老了,腦子不中用了啊。”
下一瞬,他迫切的朝趙元良說道:
“雨潤,快將你這好友寇師傾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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