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百姓看著管文這般做派,想到管文雖然沒有解決老貓和李富貴,但平日也是勤政愛民,頓時感激涕零,感恩他們有這麼好的一位父母官。
“謝縣令大人。”
“咱們潁川縣有這樣一位好縣令,真是我等的福分啊。”
“縣令大人,我等不敢受您之禮。”
“快,大家快讓開道路,讓縣令大人過去。”
……
一名名百姓掛著感激的淚水,同樣行大禮拜之,並緩緩後退,擁擠的人潮硬生生讓出了一條二人寬的道路,讓管文等人前行。
醫館後院柴房內。
房門緊閉,數盞燭火擺在了一個簡易木板床上,照亮了上面赤裸的屍首。
陳雁皺著眉頭,罵罵咧咧的將李富貴的腦袋同一具無頭屍首縫合。
“那臭小子可真會給老夫找事做,他姥姥的竟然讓老夫幹起了縫屍匠的夥計。算了,不能罵他姥姥。你們怎麼搞的,這是從哪找的屍體?膚色黝黑,身上還這麼髒,瞧著就是個流民,若有人掀開衣衫,一眼就瞧出來了。”
馬三邊用白布沾水擦拭屍首上的泥垢,邊皺眉感嘆道:“時間太過急迫,義莊內只有這麼一具今晨剛剛運送過去的屍首,別的都臭了,只得如此。”
陳雁嘴唇抖了一下,也不廢話,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這時,周俊跑了進來,推開柴房大門,焦急道:
“縣令大人和縣丞大人來了,身後還跟著個仵作。”
陳雁手一抖,剛剛穿過的絲線頓時將人皮勒出了一個空洞,他沉聲道:“拖延一刻鐘。”
周俊看了眼縫合了大半的首級,知曉陳雁在全力以赴,也不催促,抱拳沉聲道:
“麻煩陳老了。”
咚!
柴房門關上,陳雁全神貫注,打起了一萬分的精神,雙手穩定又迅速。
“葉公子真是神了,這竟然真被他猜到了。”
馬三敬佩不已,低聲驚歎。
“閉嘴!”陳雁一聲低喝,馬三立馬收聲,不敢再言語。
半刻多鐘後,陳雁放下了手中針線,抬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看著木板上自己的傑作,幸不辱命道:
“那臭小子得給老夫養老,不然打死他個癟犢子玩意兒。”
馬三看著涇渭分明的脖頸膚色,卻不見一點針線顯露,宛若渾然一體,發自肺腑的驚歎道:
“陳老,您這手藝,絕了,要不是膚色不同,小的都以為這是一具屍體。”
“別廢話,趕緊給他換衣服,記得將佩飾都戴上,按照之前老夫交代的,給他偽造傷勢。”
“是!”
陳雁在一旁匆忙洗了洗手,就離開了柴房。
馬三不慌不忙的將一身錦服為換了頭的屍首穿上,將縫合處遮掩,摸著滑溜的綢緞,豔羨道:
“我這一輩子都沒穿過這樣好的衣服,兄弟,此事我馬幫上下感激不盡,事後我馬幫漢子會為你殮屍起墳,為你立牌,你泉下有知,可莫要遷怒我等。”
說話間,馬三朝著角落裡,一個頭發凌亂,瘦脫相的男子首級,雙手合十拜了拜。
隨後,馬三拿起一旁準備好的橫刀,爬上木板床,將屍首面對自己扶起,三刀捅出手,收起橫刀,拿起裝著鮮血的瓷瓶,小心翼翼的倒在了傷口上。
馬三看著血跡在錦服上暈開,滿意點頭,將屍首,橫刀和藥瓶包起背在身上,從柴房的窄小窗戶爬了出去,藏在屋脊上,隔著院子看向連廊,瞧著管文和向永飛沉穩自若的神情,輕蔑一笑。
“葉公子都安排妥當了,你等養尊處優的官老爺必然不會親自去查驗屍首,再加上後續的安排,就不會有絲毫的破綻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