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墨婉藏於右袖的銅剪被拿出,抵在了茫然無措的李富貴脖頸上,尖銳的剪尖刺破了面板,流出了殷紅的鮮血,讓李富貴反應過來,剛扔掉包子想要反制。
女人天生尖銳的嗓音,從車廂內爆發。
“救命啊,綁架了!有人強搶民女了!”
李富貴腦袋頓時一片嗡鳴,臉色瞬間慘白,狠戾的盯著房墨婉緊張的表情,低聲道:
“這潁川縣,還沒幾個人敢攔本東家的馬車,弟妹,你這般,會讓你置身險地!”
瞧著李富貴鎮定自若的模樣,房墨婉心中一慌,手中的銅剪也猛地一顫,扎的深了些,讓李富貴臉色再白了一絲。
但想到自己的打算,房墨婉的心又鎮定了下來,她想要殺了這雜碎,但殺人是要償命的,只是怨毒的盯著李富貴,一言不發,等待著任海潮出現。
就在此時,馬車旁的任海潮,右手握住刀柄,一個箭步衝了上來。
人的命,樹的影,更何況是賭坊上下早就倍加關注的任海潮。
一出現,四名賭坊打手就渾身一顫,神情慌亂,下意識的抽出了腰間梢棍。
只見任海潮殺氣騰騰,抽刀爆喝道:
“潁川縣捕快任海潮,責令你等將車上的女子放出來,膽敢違抗,當街斬殺!”
四名賭坊打手如遭雷擊,不敢動,盯著那鋒利橫刀,有意想退走,但東家沒有發話,只得站在原地,左右為難。
午時棲霞街上往來眾多的攤販,紛紛同馬車拉開距離,駐足圍觀,當認出馬車周圍的侍從都是富貴賭坊的打手後,心裡一個咯噔,複雜的望著任海潮,等待著這個敢殺老貓的捕快下一步動作。
李富貴也是渾身一抖,想到了之前對任海潮的猜忌,還有葉青同任海潮的好似關係莫逆,不由忌憚的看了眼馬車窗簾,卻什麼也沒看到,他視線落回在房墨婉身上,低聲道:
“你早有預謀?”
房墨婉緊抿紅唇,再次放聲尖叫:“捕快大人,救命啊!本婦房墨婉,他們要殺人了!”
鏘!
熟悉的名字,讓任海潮神情一變,橫刀空震,發出脆鳴,“強搶民女,按大乾律例,流放邊疆,意圖當街殺人,罪加一等,當斬!”
四名賭坊打手嚇的肝膽欲裂,下意識的想掉頭逃竄,但東家積威已深,迫使他們強撐著站在原地。
周圍百姓振奮的望著提刀上前的任海潮,期盼著他們想看到的畫面出現。
一名賭坊打手抖激靈,趕忙上前抱拳躬身道:
“見過任捕快,我們東家乃是富貴...”
話沒說完,任海潮持刀斜撩,鋒利的刀尖精準無誤的劃破了對方的喉嚨,收刀時猛地轉身,避開了噴湧而出的鮮血。
另外三名賭坊打手,全都往後連退數步,不敢有絲毫阻攔,任憑任海潮屈膝一躍,半蹲馬車車簾前,都在想東家為何一言未發。
警惕的任海潮用刀鞘撩開車簾,當看到車內的場景後,眸子一顫,他沉聲安慰道:
“房娘子,有本捕快在,你可以安然出來了,且收了銅剪,莫要傷人性命。”
李富貴沒想到任海潮這個應該恨不得自己被殺之後快的人,在此刻竟然說出了護他周全的話,深深的看著任海潮,想看出些端倪。
房墨婉感激頷首,緩慢挪動身形,小心翼翼的收回銅剪,鑽出馬車跳了下去,被蘇文浩和周俊提著殺威棒護在中央,此時她才隱去了強裝的鎮定,漏出了劫後餘生的慶幸,但薄瘦的嬌軀,依舊不停顫抖,眼中更是起了水霧。
“是葉家房娘子,這賭坊打手竟然劫持了葉家房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