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被挑撥到了心中的那道傷疤,忍著悲痛,從新坐好。
喪子之痛的難過,為子報仇的渴望,讓這個佝僂的老人,無視了眼前之人的斑斑劣跡。
昏黃眼珠中充滿希冀望著葉青。
葉青心裡徹底的出了口氣,纖細的手指從脖頸傷口劃過,看著指尖的殷紅。
“馬老,這一刀得算上,事成之後,好處我要六成。”
完全沉浸在復仇幻想之中的小老兒,毫不猶豫的答應。
“好,六成給你。”
“空口無憑,立字為據。”
門口的馬朝陽嘴角扯動了一下,身為馬老心腹,不光有一身好功夫,還有著機靈的腦子。
現在馬老著急想要為兒子復仇,失了理智。
葉青嘴巴一張,什麼謀劃都沒說,就要六成好處,完全就是獅子大張口。
他們出人出力,很可能還有兄弟死去,只留四成好處,這買賣不划算,他必須要提醒馬老。
馬朝陽上前,低聲道:“爺,不能他說什麼,咱們就信了。”
頓時,馬老混沌的腦子,出現了些許清明。
他看著葉青鎮定自若的模樣,眼神閃動,最後咬了咬牙關,“去拿紙筆。”
“爺!”
“我的話不管用了是吧。”
擇人而噬的兇戾目光,讓馬朝陽低下了頭,“爺,我這就去拿。”
葉青笑看馬老陰沉下來的臉,出言道:
“馬老放心,本公子先說一些,若馬老覺得可行,那就立字為據,本公子再全盤托出如何?”
退讓一步的友善,讓馬老臉色稍緩,他抬手抱拳,“葉公子,今日還請您不吝賜教。”
葉青微笑拱手後,修長手指在沾了水,在桌案上劃了起來。
潁川縣棍夫有兩派,最大一家是馬老的仇家,首領諢號老貓,記名的有一百五十來號,佔據了潁川東南西三面。
老貓手下的棍夫,除了小半是潑皮混混,整日靠偷雞摸狗度日,其餘的涵蓋了三教九流,有著自己的日常活計。
可以說,老貓窩在家裡不出門,靠著那些平日有活計的棍夫,整個潁川縣的風吹草動都能逃不過他的耳目。
所以,原本實力不弱的馬幫,卻在潁川縣內頻頻吃癟,馬老更是痛失愛子。
葉青手指畫了個四方格,平靜道:
“馬老的馬幫生意最大的油水在東西兩處馬市,老貓眼饞多年,這也是你們明爭暗鬥不斷的原由。”
“若是您單刀赴會,以年老想要安享晚年為由,找他說和,願意讓出東邊的馬市,老貓貪婪,就算心有謹慎,也會同意。”
“這樣一來,一直窩在他那貓窩裡的老貓,就會出來活動活動身子骨,給馬老出手的機會不是?”
說著,葉青手指在四方格的東方點了點。
老貓早年黑心錢掙了不少,在城東富貴雲集之地買了個華奢的三進宅子,意欲自己也是人上人了。
整日窩在自己的宅子裡足不出戶,享受著屬下的孝敬,有大活了才出門辦事,但出門時,都有大群人簇擁,謹慎的很。
馬老聽完葉青說的這些,看著葉青皺起了眉頭,提出了質疑。
“葉公子,這謀劃粗聽可以,但實則滿是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