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母顫抖的聲音在姜思伊耳邊響起,帶著一股害怕與一絲哀求,原本還挺直的身子此刻卻也有些站不住,只撐著桌子小聲的說道。
“為什麼夠了?”
姜思伊看著這樣的薑母臉上揚起了莫名的微笑:“你害怕我說些什麼?是害怕我揭穿你的可憎的面目麼?”
看著薑母漸漸的抖成篩子一樣的身體,姜思伊轉過了頭,不想再看薑母這一幅模樣,轉身回望在場的或想要聽著自己的解釋,當然還有那位憤恨的想要說些什麼的年輕男子,眸光輕轉,姜思伊接著說道:“你們在場的各位都沒有猜錯,我是一個孤兒,在小的時候被這位姜女士收養。本是一件值得我終身感恩的事情,但是今天我與這位姜女士的關係卻算得上勢同水火!”
“我從小被姜女士收養,我視她為母,但她卻並沒有視我為女的想法。收養我的十年,這位姜女士心情好的時候對我還算平常,但是更多的時候,適逢她心情不好的時候,迎接我的便是她的拳打腳踢!”
“我小時候最常去的地方不是遊樂園,不是學校,更加不是那個被稱作溫暖港灣的家。”姜思伊的語氣仍然平淡無波,似乎是在陳述著一件極其平淡的事情,但是卻依然讓一些感性的姑娘們偷偷的抹起了眼淚:“我常去的地方是地方的衛生所。”
“是的,我連醫院都不敢去,因為我沒有錢,所以我只能拖著一生的傷口去更遠的鄉下的衛生所,自己買些藥水與繃帶。當然——”姜思伊停頓了一下道:“也許那個好心的醫生看不得我這些傷口會為我治療。”
“所以——”姜思伊話音落下,猛然轉頭看向那年輕男子:“我曾經所感謝她收養我的恩情,早就已經在那十年被拳打腳踢的日子裡漸漸的消磨。甚至我認為——”
“她收我而未養我,沒有盡到母親應該盡到的責任,她不配為我母親!”姜思伊的聲音擲地有聲:“一時心血來潮的收養換來十年的任由打罵,這筆恩情也算是有得無損的。”
“可是,再怎麼說這位姜女士至少收養了你!”
那年輕男子不肯放棄,仍然想要什麼來反駁姜思伊:“就因為這份恩情你便不能六親不認!”
“六親不認?”
姜思伊又一次被這年輕男子幼稚的話說的笑了出來:“想必我前面說過了,她不配做我的母親,甚至再來一次,我不願意讓她收養我。”
“至少她不收養我,我一個人在孤兒院至少沒有人會打我罵我,我也不用每天擔驚受怕!”姜思伊道:“她的收養,只讓我的生活變得更糟罷了,沒有其他!”
“是啊,要是那個女人沒有收養姜小姐,姜小姐雖然還在孤兒院,但是至少不會被人隨意打罵。甚至還可能會遇到一家好的收養的家庭。”
人群中或有人被姜思伊的悲慘遭遇所感動的,或有人覺得姜思伊說的有道理的,紛紛開始站在姜思伊的一邊道。
“是啊,如果是好好收養並且精心培育的自然不能不相認,但是如果是每天只拳打腳踢被收養孩子的,我想她本身便有問題,姜小姐心中對於那位女士沒有感情也是有情可原的。”
“是啊,我要是姜小姐我也這樣做,這分明就是家暴嘛!”
“姜小姐這樣有靈氣的人,居然還有這樣的遭遇,實在是好心疼啊!”
薑母在姜思伊擲地有聲的述說後便已經覺得天搖地晃了起來,此刻聽到這樣的討論聲,更加覺得自己的腦袋跟被電鑽鑽了一樣的疼,腦袋都嗡嗡嗡的響。
正當已經要站不住暈過去的時候,薑母卻突然摸到了自己指尖放著的東西,咬著舌頭,逼著自己留出了一份清醒,直起了身子,薑母拿起身邊酒桌上的一杯香檳遞到了姜思伊的面前,忍著身體的不適,對姜思伊努力揚起一抹難看的微笑:“思伊,你說的這些我都承認,母親知道這些年都是母親的錯,是母親不是人,沒有好好的照顧你,所以母親今天向你賠罪!”
將酒杯遞到了姜思伊的跟前,薑母繼續就著蒼白的臉色和似乎馬上要倒下去的身子道:“不管你原不原諒我,母親都希望你喝下這杯酒,就當是對過去的一個交代,如果思伊你依然恨我,母親便再也不來找你,永遠消失在你的面前。如若你能原諒我,那麼——母親一定會在今後的時間裡慢慢的補償你!”
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甚至用承認了自己曾經對姜思伊拳打腳踢的惡劣事件,加上蒼白的面孔和搖搖欲墜的身體,倒像是那麼一番真心道歉的模樣。
姜思伊卻沒有任何的動作,只凝視著薑母,良久沒有動作也沒有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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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旁已經因為薑母的承認而顏面盡失,被同伴冠以“無用的同情者”名號的年親人終於找到了可以反擊姜思伊的地方,冷笑著說道:“姜小姐怎麼不接,姜女士這麼說也是你的長輩,她都這樣說了,你難道就不能原諒她,與她冰釋前嫌麼?”
“何況,這位姜女士都已經說了,只要你喝下這杯酒,就算你不原諒她也沒有關係。難道連這樣一個小小的願望你都不滿足她嗎?”
“這位先生這麼心軟,不妨你替我喝了這杯酒。”
姜思伊在那年輕男子話音落下後仍然沒有說話,只盯著那杯酒,看的薑母心慌,這才又笑著說道:“你只要能夠替我喝了這杯酒我便原諒她如何?”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