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愛都是這般不講道理毫無徵兆就出現,梁溪想,大概這就是了。
她也說不出他到底哪好,甚至就像老潘所說的一無是處,但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毫無預兆地想他,而只要一想起他就如同冬夜裡喝了一杯熱飲,幸福得一塌糊塗,回過神後才發現自己連眼眸裡都帶著笑意。
她想,在她這十幾年,縱使物質上十分優渥和自由,但在情感上卻貧瘠得可憐。
親情上,有父有母有姥姥姥爺,但卻一個也不能在外相認,唯一能相認的爺爺奶奶,卻也為了她被迫背井離鄉跟她一起在鄉下生活。在別的孩子都在父母膝下打鬧時,她卻早已學會了壓抑這份情感。
友情上,估計是她的脾氣真的很差,很少有朋友。認識最久最好的朋友,大概也快要離她而去了。仔細算下來,剩下的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親情上得不到自由,如果連愛情也要逃避的話,那也太可憐了。
就算是可能不會長久,但如果連試都不試,也太懦弱了。
再說了,這個年紀不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嗎?
梁溪一想到老潘被她氣到懷疑人生的模樣,就覺得有些好笑,大概他還是第一次碰到自己這種,我不聽,我就是要違反校規校紀的人。
校規校紀?不能早戀?
“無所謂,你給我記一過吧。”
次日,早上7點。
梁溪一出宿舍門就見白起頂著那招搖的發型坐在門前的小花壇上,引得來往的女生竊竊私語,走好遠都還時不時回頭看他一眼。
他一看到她出現,頓時跳了起來,幾大步走過來,邀功般將手裡的早餐遞了過去,“喏,還是熱的。”
縱使做出如小孩討要糖果般的幼稚的動作,依舊拽得不可一世,卻在梁溪接過早餐後一秒鐘破功,似乎是覺得有些意外,愣神之後瞬間就笑了。
白起最擅長的就是順著杆子往上爬,得寸進尺地湊到梁溪面前,委屈巴巴地抱怨,“你們宿舍樓的女生太可怕了,一個個跟看猴似的,都盯著我看。”
梁溪斜了他一眼,“你也知道是看猴?”
白起自信地說:“畢竟我是那最帥的猴!”
梁溪嫌棄地瞪了他一眼,想了想說:“以後不用給我帶早餐,我在食堂吃。”
雖然她是不在意,但以白起這招搖的性子,沒幾天老潘就得活活被氣出心髒病。
白起剛想說不行,不知想了些什麼,話到了嘴邊卻說:“好呀。”
梁溪心知他估計要整什麼么蛾子,看了他一眼,卻是一臉坦然,只好暫時放在了一邊。
直到第二天早上出門第一眼看到的又是他那怪異的發型。
白起空著雙手從小花壇上起來,顯然等了有一會兒,朝梁溪走過去,自然而然地說道:“我也沒吃早飯,我們一起。”
“……”梁溪妥協了,“走吧。”
一高的早餐種類挺豐富,用餐的人也不少。兩人去的時候正是高峰期,餐廳裡已經沒了位置。
梁溪一向是沒位置就打包去教室吃,可顯然白起可沒這打算,讓她等一等後直接沖著旁邊比較幹淨的一桌走了過去。
“同學,認識我嗎?”白起拍了拍他肩。
坐著的是一位戴眼鏡的男生,對面那位顯然是他朋友,他艱難地吞下了嘴裡的食物,點了點頭,“認識。”
“是這樣的。”白起一副我跟你好好商量的樣子,“那邊那位美女,全校都知道我在追她,好不容易跟她吃個早飯,這沒地可坐是不是挺尷尬的……嗷……”
梁溪拽著他耳朵把人給提了起來,朝那兩位被嚇得不輕的同學說道:“不好意思,忘了給他吃藥了,你們繼續!”
“我發現你簡直是校園霸淩的頭號慣犯。”梁溪拽著他耳朵把人扯到了一旁,森然道:“嗯?”
梁溪並沒有用很大的勁,耳朵不疼,卻莫名讓他覺得燙的慌,揉了揉左耳強行解釋道:“我這是出於同學間的互幫互助,跟他們商量,哪能算得上校園霸淩呢?我是那種欺負弱小的人嗎?”
梁溪冷哼了一聲,懶得搭理他,正好一旁空出了位置,遂朝空位走去,指使他去買早餐。
吃完早餐離上課就只有十三分鐘,兩人一同往教學樓走去,白起本打算送她到教室,梁溪拒絕了,為了老潘的心理健康,還是別一大早去刺激他了。
她想了想說:“下週就要期中考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