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瞪了一眼胖子,黑著臉回到了座位上。
自我介紹還在繼續,而深感丟了人的白少爺絲毫不想參與這麼無聊的事情,獨自一人寂寞地望著窗外。
自打能自己選座位開始,白起就沒離開過教室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哪怕是開學第一天最後一個到,位置被其他人提前佔了,他也完全做得出鳩佔鵲巢這事。
高二十八班位於主教學樓六樓,從窗戶外望出去視野極好,大半個校園盡收眼底。
穿著迷彩衣的新生一個個往教學樓走來,唯獨梁溪穿著自己的便服,拄著柺杖頑強不息的一蹦一跳混在其中。
白起一眼就看到了她。
看著如同一隻靈活的青蛙蹦蹦跳跳的梁溪,白起原本憤怒暴躁的情緒一掃而空,竟然還有點想笑。
他抿了抿差點控制不住上揚的嘴角,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長這麼大就沒被人揍到趴在地上過,梁溪是第一個。
對於她,他應該是恨得咬牙切齒。
在沒見到她之前,他甚至想過無數種折磨她的辦法,但他想的更多的卻是她拉著自己的衣領,湊在他面前的那副場景.
如同電影片段似的不斷地在他腦海中反複想起。
甚至還能回憶起她那時微挑著眉毛高傲的表情,與她身上淡淡的香氣。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但是今天見到她之後,尤其是見到她瘸著只腳,明明比自己矮了那麼多,卻非要去充當那個領頭的老母雞,毫不畏懼地與自己對峙時,他竟然莫名地覺得有些想笑。
最後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就這麼放過了她。
大概是真的如果對一個瘸了的女生動手也太沒風度了。
白起也說不清道不明為什麼。
當然,此時的他是在意不到這些細節的,他只惦記著如何找回面子。
作為一個有風度的男人,他做不出對一個瘸子和女生動手,不過面子還是要找到,不然還怎麼做一高的老大。
就是不知道她腳怎麼了,啥時候能好?
白起瞥了一眼劉國梁,見他沒注意自己,扭頭對胖子低聲道:“你去打聽一下樑溪腳怎麼了。”
胖子正聽其餘幾人講笑話聽得起勁,完全沒跟上白起的節奏,愣了片刻,反問道:“你說啥?”
白起頓時火冒三丈,如果不是在上課,如果臺上的不是劉國梁,他一定一腳踹死這個死胖子。
求生本能讓胖子感覺到了危險,趕緊說道:“好的,少爺,包在我身上。”
白少爺黑著臉不耐煩地瞪了胖子一眼,扭頭繼續看著樓下。
幾個如同孔雀開屏表現欲旺盛的男生,搶了兩個應該是認識的女同學的帽子,嘻嘻哈哈地打鬧著跑著。
一直跟在梁溪身邊的男生迅速站在她身側,擋在跑動的人和梁溪之間,還貼心地伸手攔住梁溪身後。
白起的臉色頓時更難看了。
“你再去打聽一下,梁溪身邊那幾個人都跟她什麼關系。”
胖子更懵了,“啊?”
“某些人自己自覺點,這麼想講話,就給我上臺來講!”劉國梁虎著臉瞪著角落裡的白起和胖子。
白起陰沉著臉瞪了一眼胖子,覺得被氣得後牙床都疼。
沒一會兒就發現自己是真的牙疼,輕輕碰了碰右臉頰,牙齦疼得他直皺眉。
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