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氏清凰,謀害公主,大逆不道,罪不容誅!”
京都尹的聲音穿透虞清凰嗡嗡作響的耳膜。
她被狠狠壓跪在冰冷的青石地上,膝蓋骨砸出沉悶的聲響。
她抬起頭,額角的血滑入眼睛,將整個世界染成猩紅。鎖枷深深勒進她纖細得只剩皮包骨的手腕,遍體凌傷的肌膚上赫然可見磨出的森然白骨。
她很痛。
可再痛也沒有再一次聽到記憶中養父慈愛的聲音此刻滿是沉痛的作證來得剜心。
“林大人,都是虞某教女無方。”
“清凰雖非我親生,但這十七年來視若己出。不想她竟因嫉妒清婉,在甜湯中下毒,害五公主殿下誤飲……
雖陛下赦免相府只問她一人的罪,可我實在慚愧。今日攜全家一起來看她處刑,是我們給自己的懲罰,我們該受的。”
“我沒有……”她沒有,她沒有!
無論說多少次,她都沒有!
虞清凰嘶啞的出口,喉嚨撕裂得幾乎已發不出太大的聲音。
她緩緩扭頭望向端坐在另一邊證人席的華服婦人,喉嚨湧上腥甜,“娘……您明明看見,那甜湯全程都是清婉姐姐做的……”
虞夫人避開她的視線,用精緻的袖帕摁了摁眼角,“清凰,認罪吧。抹在湯碗邊緣的毒,是在你閨房櫃子裡搜出來的……證據確鑿。”
是的,各項查證下來無法推翻那種證據確鑿。今日也只不過是臨刑前最後一次形式過審而已。
京都尹看了虞相一眼,高聲宣判,“罪人虞清凰,斬立決!”
虞清凰渾身發抖。
她看向站在父母身後的兄長虞明瑾,那個曾手把手教她寫字,為她摘杏花的兄長,此刻正溫柔的安撫著一直啜泣的虞清婉,這個三個月前才被找回的相府真千金。
“哥……”你明知道我是冤枉的!
她啞聲喚著。
虞明瑾目光卻始終沒有看她一眼。
“帶下去!”
在大夏,傷害皇族是遠超之前任何朝代的可怖大罪。
虞清凰被粗暴拖行至刑場,狠狠按跪下去,血痕蜿蜒整個刑臺。
罵聲如潮水般湧來。
“好個狼心狗肺的假千金!”
“聽說真千金才回來三個月,她就容不下了……”
“活該!鳩佔鵲巢還敢害人!虞丞相何等忠君愛民的人,差點被這不要臉的惡毒東西連累!”
“就她一個假千金,居然還妄想成為太子妃……呸!”
虞清凰仰頭望著灰濛濛的天,想起三個月前那個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