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座驚噓,只恐自己看花了眼,不少人擦了擦眼睛再看,沒看錯——倒下的那人是龍震天,而不是那個不知從哪跑出來的無名小卒。
於是眾人看桃滿的目光變了又變,只感慨自己有眼無珠,不識高人。
擂臺下坐著的的主考官中,莫長生看著平平無奇的桃滿,不過三招兩式就把體格比自己大兩倍的大力士給掀倒,是純屬僥幸還是深藏不露,他要試他一試,便上了擂臺。
桃滿很是無奈,這個大塊頭看起來很威猛,其實那些肌肉外強中幹,用空也道長的話說,就是“棉花肉”,只要找準時機用好了力,來幾個掀幾個。
“敢問閣下名號?”
桃滿看著莫長生,怎麼又來一個,這人看起來年紀和他不相上下,衣著不像普通百姓,神情高傲,劍眉淩厲,英氣逼人。
桃滿想來這可能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
“我,我走錯地方了……那個,兄弟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瞎編了理由,又給倒在地上嗷嗚喊疼的龍震天道過歉,就想跑路。
還沒走出三步,後面的人就動手了,這不是逼他嘛!打就打,桃滿躲過一拳,回頭便與莫長生切磋起來,後來打的怎麼樣桃滿忘記了,好像是幹了一拳過去,那人沒再回招,桃滿就腳底抹油跑了。
如果桃滿能回頭看一眼,就能看到莫長生的鼻子流下兩條鮮血,牙還斷了半顆,倒了下去。
一群人圍在那裡哭天喊地:“莫少爺,莫少爺……”
莫長生清醒過來,揩掉鼻血,“哭什麼,我又沒死。今天流點血你們就哭成這樣,將來我還要上戰場了呢。還有,不許把這事告訴家父。”
言罷,吐掉了嘴裡的血,到底是哪來的武夫,他莫長生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揪出來。
這幾日,崔眠發現桃滿都不出門了,大白天地還把門關地死死的。沒事就在那裡抖腿,也不和他吹牛說八卦了,還說什麼京城待不下去了要回浮雲觀找他的仙草,嚇得崔眠心裡發慌,只恐桃滿殺了人。
殺人算不上,只不過是打了莫將軍的寶貝兒子罷了。
終於還是被莫長生尋到了城西,他來的時候臉上掛著彩,鼻子上貼著紗布,正是桃滿的傑作。
莫長生來傳一道徵兵令,就把桃滿帶走了。
祁佑登基以後,清風的工作就是當個跑腿打雜的。給文君和祁佑遞材料,傳訊息,就是皇宮和禦史府兩頭跑。待在禦史府的時間還更多,閑的發慌的時候還幫忙修剪花園裡的花圃。
也常常陪文君出外勤,倒像是文君的貼身侍衛了。祁佑並不管他,讓清風都分不清誰才是他的主子。也沒吩咐他監視文君,只是偶爾會問上兩句。
唉,誰知道佑王登基以後就無他用武之地了呢,堂堂暗影統領熬成了花匠,清風無奈感慨。
不過好在禦史大人還是很待見他的,清風想來,許是因為當日他救下了大火中的崔眠的緣故。可他心中受之有愧,畢竟當初救人的目的不純。
那天,清風又跟著文君出去了。回來的路上遇見了“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這樣的事,其實這本該是京城衙役的差事,但文君卻讓清風動手親自把那人押走了。
其實那個採花賊清風也認得,便是京城四少之一。看到禦史大人那眼裡的一汪平靜瞬間黯淡下來,清風嗅到了殺氣。
清風還疑惑那個倒黴世家公子和禦史大人有什麼過節,文君卻把另外三個也抓了起來。
秘密牢房裡,四個人跪在大名鼎鼎的奸臣面前瑟瑟發抖。
燭光冉冉,文君坐在案前,批著公文,視他們於無睹,
越是這樣,四個人抖得越厲害。
“禦史大人,您怕是抓錯人了吧……”
“對啊,大人,我們的家人現在肯定都在找我們了。”
“大人,我是趙笙,我爹是京城第二富……您怕是抓錯人了。”文君一個冷眼掃過去,四人心下一哆嗦,再不敢開口。
文君把公文輕輕蓋好,和看過的放在一旁,
“趙牲?畜牲的牲?”
“大人,是,是笙簫和鳴的笙。”
“哦,若說名如其人,我看你不配。我不會無緣無故抓你們的,好好想想自己做了什麼畜牲不如的事,我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誰先想起來我就放誰走。”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一個個剛開始還扭扭捏捏,文君說要把他們拿去問斬,便把自己的條條罪責說得像小二報菜名一樣順溜。
一個時辰過去了,四個人說地口幹舌燥,聲音漸漸弱了下來,到後來再也說不出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