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陪你嗎?”
程澈搖搖頭,“你明天還要見客戶。”
“那要是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知道嗎?”容何說著,拿了一張名片給程澈,“這是我的號碼,你現在沒有手機,先用這個記著。”
容何遞完名片剛準備走,手機突然來了電話。
“羅堯?”
程澈一聽到羅堯的名字,頓時緊張起來,本來恢複了血色的唇又變得煞白,擅長察言觀色的容何立刻明白了,這通電話肯定和程澈有關。
容何接通電話,並開了擴音。
羅堯急迫的聲音瞬間從聽筒裡傳了出來:“容何,程澈和你在一起嗎?”
容何看向程澈,程澈慌忙搖頭,懇求地看向容何。
“我人在酒店呢,沒跟他在一起,不過我們下午倒是見了面。”
羅堯大概是在外面,電話裡傳來鳴笛聲。程澈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
羅堯那邊一陣沉默,而後道:“如果他聯系你,請一定要告訴我,拜託了。”
羅堯的聲音透著一絲焦慮和無望,就好像被人打垮了一樣,聽著讓人有些揪心。
容何看著程澈,“好的,我會的。”
“謝謝。”
“不用。”
直到羅堯那邊掛了電話,程澈才鬆了一口氣。
容何若有所思的看著程澈,短短時間內,他接連被程澈和羅堯兩個人鄭重道謝,要說程澈今天的異狀和羅堯沒關系,這是絕對不可能的,看來他們之間並不是像他想的已經分手了那樣簡單。
容何嘆了口氣,沒多說什麼,離開了程澈的房間。
程澈整個人都被羅堯這一通電話攪得心神不寧,他幾乎下意識地認為,羅堯是來要走小鴨蛋的。羅堯對小鴨蛋,的確是真心實意的好,而小鴨蛋也十分喜愛羅堯。
程澈想著,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小鴨蛋,然後把臉貼在了小鴨蛋身上。小鴨蛋的身體熱熱軟軟的,程澈把自己縮在他身邊,努力地汲取著熱量,睡夢中的小鴨蛋也像感覺到了什麼,不自主地把身子靠向程澈,程澈沉默地感受著那微妙的共情,不由得眼眶濕潤。
最後這一點屬於他的溫暖,他絕對不會讓給任何人。
銀行卡補辦需要一週時間,程澈先去找了徐教授,徐教授二話沒說同意幫程澈在研究所家屬區繼續辦理租房,房租延期。
“對了小程,昨天大半夜的,羅堯給我打了個電話,問我見過你沒有,我跟他說咱倆好幾天沒見了,結果你今天就來找我,看他的樣子還挺急,你倆現在聯絡上了嗎?”
程澈呼吸一窒,連徐教授都找了,羅堯果然沒有打算輕易放過他。
“老師,請您千萬不要告訴他我的行蹤。”
“唉,老師老了,搞不懂你們小年輕之間的事情。”
程澈抿了抿唇,沒有說話,當初他和羅堯戀愛談的人盡皆知,徐教授還經常開他們玩笑,說大家都是見證人,警告羅堯不許欺負他,可時過境遷,他們卻變成了現在這樣。徐教授根本就不知道,其實小鴨蛋就是羅堯的孩子,除了嚴浪和羅堯,他沒有告訴任何人這個孩子的另一位父親是誰。
回到了之前住的公寓,因為他才離開半個月的緣故,這裡的格局沒有任何改變。程澈掀開擋灰的罩子,簡單地做了個清潔。
因為跟著程澈奔波,又改變了生活環境,原本精神頭十足的小鴨蛋也變得很沒精神。
程澈給小鴨蛋餵了奶,把他哄睡著了之後,自己也躺在了床上。
盡管昨夜從噩夢中早早驚醒後徹夜未眠的他已經很累了,但他還是難以入睡,他害怕這種絕對的安靜,連小鴨蛋都不哭了。
四周越是安靜,他的內心就越嘈雜喧囂,有一千一萬種不同的聲音在告訴他:你不配。
回想著和羅堯和好到徹底分手的這段日子,他覺得自己像鬧了個笑話,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沒有辦法再騙自己了,他並非羅堯的唯一,他拍馬也比不過光彩熠熠的白楨。
他之前是鴕鳥心態,自身膽怯,以為不問不說,蒙著眼捂著耳,羅堯總會徹底迴心轉意。當時的他覺得羅堯的內心還是偏向他的,所以默默地接受了羅堯曾經的移情別戀,畢竟羅堯捨命救他,還向他道歉,不像是虛情假意,可事實卻告訴他,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改過”,羅堯還是膩味了,羅堯只是在兩邊感受之後選擇了白楨,而拋棄了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