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堯一動,程澈就驚醒了,他立刻起身看向羅堯,有些手足無措。
“羅學長,我……那個……我……”程澈支支吾吾半天,卻只吐出一個“抱歉”來。
“為什麼抱歉?”羅堯開口,聲音還是昨晚的沙啞。
“抱歉擅自留宿……但昨天實在太晚了,宿舍樓門禁……”程澈低下頭,聲音越說越小。
他本來是想早上趁羅堯沒醒的時候溜走的,但沒想到卻在羅堯之後醒過來。在他的觀念裡,未經允許留宿是一件非常不禮貌的事情,更何況他根本不確定羅堯願不願意讓自己留在這裡。
“……”
羅堯一時語塞,程澈居然認為這是需要道歉的事情,他神情有些複雜地看著程澈。
由於伏趴得久了,程澈眼角睡出了一點紅印子,被白皙的面板襯得十分明顯,他靠在窗簾旁邊,簾布微微蹭開的縫隙中鑽進外界的光,照在他身上,光影斑駁。
他站在角落裡不好意思地望著羅堯,那樣純粹的眼神讓羅堯一大清早便怦然心動。
“樹深時見鹿”,羅堯腦中突然浮現出這句詩,程澈的確有一種可以讓空氣和心靈都變得柔和靜謐的魔力。
程澈誠懇致歉的模樣簡直可愛至極,羅堯心情大好,連心尖尖都被催出了一朵小花,宿醉的頭痛也全然被忽略了。
羅堯笑著道:“明明是我麻煩你,你沒怪我讓你回不了宿舍,怎麼還給我道起歉了?”
“不麻煩的,學長。”程澈連忙擺手,“學長喝醉了,做些反常的事情合情合理。”
如若不然,清醒的羅堯又怎麼會說“只要他來接”這種話呢?
看著程澈認真的表情,羅堯忍不住撐著額頭笑了起來。
毫無防備心,毫無攻擊性,善良溫順,質樸純粹……這樣的程澈怎麼能不讓他心動?
羅堯突然發笑,程澈有點懵,他想起昨天晚上,羅堯也是突然笑起來,然後說了好久的話。
“學長,你酒還沒醒幹淨嗎?”
“差不多了,剛醒的時候有點頭疼,結果看到你還在,就不疼了。”
程澈鬆了一口氣道:“那就好,學長昨天醉得厲害,一直在說話。”
羅堯:“……”
顯然,程澈完全沒聽懂他話裡的意思。
“我昨天說什麼了?”對於自己昨天說的話,羅堯已經沒有什麼印象。
程澈直視著羅堯的雙眼,直言道:“你說,你不喜歡他了。”
空氣凝滯了一秒,然後迅速解散。
“對啊,我已經不喜歡他了。”
這是他昨天在苗素的生日上得出的結論,當他今晨一覺醒來第一眼見到程澈的時候,他更加確定了這一點。原來在清醒的時候,這句話也能這麼容易的說出口。
二人對視良久,一前一後地笑了。
羅堯住的地方離學校有幾百米的路程,去上學校的路上,程澈一次又一次忍不住偷看身邊的羅堯,卻無一例外被抓包,就好像羅堯一直在看他一樣。
“橙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