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堯是在自己家的大床上醒的,醒來之後,陽光入眼,頭疼欲裂。
他爬起來把落地窗的窗簾“嘩”一下關了個嚴嚴實實,房間頓時灌滿濃重的黑暗,他整個人好像陷入了一片無人之境,一些畫面在腦中沉默地蔓延開來。
他不知道自己昨天喝了多少酒,總之從程澈那回來之後的記憶全都斷了片兒。最初是他讓張壘幫他組織了一場二十六歲跨夜生日派對,目的是為了融合公司內部關系,派對中途他收到了一條陌生簡訊,是一張圖片,醫院門口,嚴浪扶著程澈的手臂送程澈上計程車。如果這張照片是從背後拍的,他興許只是單純吃醋,但這張照片是從側面拍的,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這張照片把程澈的體態勾勒的很清晰,原本大著肚子的程澈已是腹部平平。或許這張照片是很早之前拍的……雖然夏日的著裝已經透露了拍攝時間,但他依然這樣安慰自己,並中途離場去找了程澈求證……
想到這裡,程澈那張冷酷蒼白的笑臉定格在羅堯腦海中,他狠狠地抓著自己的頭發,喉嚨裡發出難受的嗚咽,像受傷的野獸,讓人聽著就痛。
夢醒了,夢醒了……
羅堯邊敲著腦袋自殘,邊默唸著這三個字。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一陣門鈴聲,羅堯剛開啟門,一個禮花筒就伸到了他面前,然後“砰”的一聲,炸出了漫天彩帶。
“surprise!恭喜羅總生日當天第二次上熱搜!”
羅堯就在這漫天滿頭的彩帶裡,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的張壘和方覺。
“怎麼了嘛騾子,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張壘把禮花筒塞到了方覺手上,趕忙走上前去摟住了羅堯的脖子。
“爪子,拿開。”羅堯毫不留情地揮開了張壘的胳膊,轉身走向了屋裡。
“覺覺,騾子心裡不痛快。”張壘邊進屋回過頭對方覺擠眉弄眼。
方覺晃了晃禮花筒,無奈道:“我就說要你別弄這玩意,騾子最不喜歡一驚一乍的東西了,他小時候連炸鞭炮都能給他嚇哭。”
“不是的。”張壘放低聲音,“他是因為程澈。”
方覺笑了一聲,表情不甚驚訝,只是淡淡道:“又是他?”
“是誰?”從衛生間裡出來的羅堯問道。
張壘趕緊擺手道:“沒誰沒誰,啊哈哈哈……沒誰。”
羅堯狐疑地看了張壘一眼,顯然不相信他的鬼話,但他現在頭疼的厲害,根本沒有心思去糾結這些有的沒的了。
羅堯從冰箱裡拿了瓶冰水。
“生日快樂,抱歉昨晚沒趕回來參加派對。”方覺把手上的禮盒放在了桌上。
“抱什麼歉,你能不能不要總這麼怪腔調。”
方覺笑了笑沒說話,坐回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