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在她生死關頭,一次次以羸弱之軀護住她的阿虞。
那個她承諾他會帶他出去,看遍修真域大好河山的阿虞。
那個會說,“阿彩,是最棒的”的阿虞。
那個讓她心疼的阿虞。
那個她以為,她會帶給她幸福的阿虞。
她甚至還沒有帶阿虞去看漂亮的星河,跟阿虞的星目一樣漂亮的星河。
他怎麼可以死掉?
怎麼可以丟下她一個人?
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騙她……
因為哭泣已經快踹不上氣的鐘彩瘋了一般朝著合上的縫隙位置,拼了命地撕開打破,也不用靈力,全靠一腔蠻力,胡攪亂打,手指外露的關節骨,基本全被鐘彩打碎,可……
全都無濟於事。
就這麼不知痛苦,不知疲倦地捶打了不知多久,鐘彩已從先時的瘋狂,到中期的麻木,到後期的空洞。
空洞洞的眼,無意識拿著已經半殘疾的手指繼續垂著。
這一幕,這樣的心痛,為何有些熟悉?
一股難言的鈍痛瞬間在已經快沒多少生氣的鐘彩心裡誕開。
在玄微宮秘境裡,那等待了萬年的少年,為她擋下的致命一擊。
為她,為宓君。
強烈的心痛之感,讓鐘彩狠狠錘了幾下胸口,似乎身體疼了,心就不疼。
然後,她的眼淚流幹了,卻忽然仰頭,空蕩蕩的嘶吼爆發,宛如一個瘋狂的困獸。
鐘彩,情緒徹底崩離開來。
好半晌,鐘彩的手輕飄飄落下了。
她的眼神開始一點點染上了赤紅,即使她身體內已然清醒的霆戰和阿雪和紫金離火,不斷提醒,依舊打不斷赤紅侵染的速度。
是入魔之相。
這一回,是鐘彩自願的。
不斷仰天嘶吼的鐘彩,嗚咽咽的聲音,像個怪獸。
她有罪……
她不是阿虞的彩頭,不是父親的彩頭。
她只會給大家帶來不幸。
給父親。
給寧胤。
給阿虞。
所以,他們都丟下她了。
她是原罪。
她是禍害啊。
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