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彩一進房屋,便讓阿雪把剛才的畫面傳遞到她的神識海中。
於是,鐘彩便看見——
月明星稀的夜空下,一男一女站立在竹林之外,男子眉目俊朗,一雙星目璀璨奪目,在夜色中更甚,赫然是阿虞,而另一邊的女子,冰肌玉骨當如是,單論容貌,是鐘彩平生所見之甚,她的樣貌不是沖擊性的美,而是眉梢眼角全藏天姿,如同緩緩綻放的睡蓮,美好靜謐,此時她面目有些冷肅,不過,美人就是美人,一顰一笑,都讓人怦然心動。
二人的對話還是如方才一般,只是鐘彩現在能看到二人的神態,便更能直觀的感受他們之間的對話。
很明顯,那美人話裡有些冷傲。
而阿虞,在聽到那美人說他身具魔毒時,有些微微垂目,眼裡有不知名的情緒波動。
而就當鐘彩看到最後時,卻微微有些驚訝。
竟是這樣?!
而這夜,阿虞沒有來。
翌日。
鐘彩頂著兩個大黑眼圈出了門,昨晚她念著那美人和阿虞身具魔毒之事,倒是沒怎麼睡好。
不過她一推開房門,便看見昨夜那在竹林之外的少年躺在搖椅之上。
阿虞看了鐘彩一眼,打趣道——
“一晚上不見,怎麼有些精神不振?是不是因為本公子沒作陪,所以沒睡好?”
鐘彩這幾日早就練就一身刀槍不入的本領,再不是先前容易臉紅的鐘彩,阿虞的調戲,自然也能抵抗。
鐘彩揚起一抹微笑道——
“當然是因為你不在我身邊磨牙打呼,我太興奮了,才有些睡晚了!”
阿虞見鐘彩居然會回嘴了,眉毛又是一挑——
“可以啊!現在懟人的功法見漲啊!不過,還是我這個師傅示範的好!”
內心強大的阿虞,同樣也不是鐘彩幾句就能擊潰的,於是在鐘彩“你你你你”半天沒下文後。
這一局,依舊是,鐘彩,卒。
今日,又是重複先前的日常,只是鐘彩建造房屋之時,回頭多注意了幾下阿虞,面上有些欲言又止。
鐘彩不說,倒是阿虞先開了口——
“過幾日,便是月食之日了,錯過了這次,可又要等好久了。”
話音一落,鐘彩手上動作一頓,面色先是一喜,這便意味著她可以回去了!
可當她觸及阿虞空洞洞的眼神,欣喜之意便退了些,想到那女子所說的阿虞身上的寒毒需要歸無島的龍氣鎮壓。
難怪,阿虞這裡有廢棄傳送陣,卻從來不使用,因為他根本不能出去。
難怪,阿虞對外面的新奇玩意均不知曉,因為他根本不能出去。
難怪,阿虞這麼喜歡瞭解修真域的風土人情,因為他根本不能出去,未曾見過,便是心生嚮往。
難怪……
鐘彩想到這幾日同阿虞之間相處的點點滴滴,一股難言的氛圍在二人之間散佈開來。
這時,阿虞打破沉默道——
“怎麼?你不高興嗎?不想離開?那……”
“那…那…你留下來,陪我可好?”阿虞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微微有些低沉,不細聽,可能便會忽略。
鐘彩沒作聲,只是怔怔地看著阿虞,眼神交彙時,似有一股無言的感情彌漫在二人之間。
此時,竹林裡有微風吹過,吹亂了二人的衣袍,吹亂了二人的頭發,也吹亂了二人的心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