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榮明海答應,他將大氅給女人掖好,柔聲笑道:“就用紮了彩帛的車,接你。”
從亂墳崗走的時候,天已經微微亮了。
如初次見面那樣,兩人一起去老楊家吃了羊雜碎和肚絲湯,這才分頭行事。榮明海得去上朝和張羅新宅裡的事,沈晚冬回章府,收拾東西。
一回到章府,沈晚冬就跑去玉梁的屋子,什麼都不說,低著頭偷笑。玉梁央求了好久,她才將昨夜那場“雨”含羞帶臊地說出來。
玉梁竟高興的哭了,連連唸叨姑娘終於熬出頭,連臉都顧不上洗,就要出去給姑娘置辦嫁妝。玉梁說:雖說咱們要不聲不響地出門,但總歸要當新娘子的,一定得好生打扮一番。
沈晚冬咬著唇,含笑點頭。
待玉梁走後,沈晚冬便匆匆進了小院,她也要準備,收拾東西,沐浴更衣。
誰知剛踏進院子,竟發現院子裡還和昨夜她走時一樣,兩把椅子,一個早都熄滅了的暖爐。怎麼回事,依照章謙溢的脾氣,是受不了這般淩亂的呀,怎麼不叫人收拾,難不成?
管他呢。
沈晚冬淡淡掃了眼隔壁緊閉著的房門,走上青石臺階,推開房門,誰承想一股濃鬱的酒氣登時鋪面而來。
抬眼看去,屋子倒是不亂,只是地上橫七豎八地躺了好幾只酒瓶,還有一灘吐出的穢物。而她的床上正橫躺著個清俊的男人,正是章謙溢,他喝醉了,沉睡不醒。
味道太惡心,沈晚冬忍不住幹嘔了兩聲。她皺眉,疾步過去踢了兩腳男人,誰知那人仍沉睡不醒。罷了,就趁他還昏著,趕緊收拾吧。
沈晚冬拿了個空木盒,將她曾寫的詩詞全都裝進去,至於以前練過字的紙,則揉成團,打算待會兒燒掉,她不願自己的東西留在這裡一件,走就要走的幹幹淨淨。
正收拾衣服時,身後忽然冒出個陰惻惻的男聲:“你回來了。”
沈晚冬被嚇了一跳,她並不回頭,仍專心疊著衣裳,淡淡說道:“公子醒了啊,快讓廚娘做些解酒的湯,喝下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你們昨晚去哪兒了?為何你身上這麼多泥?”章謙溢發出痛苦地呻.吟聲,冷冷嘲諷:“你們去鑽樹林子了?”
“去看含姝了。”沈晚冬按捺住腹中火氣,淡漠道。她聽見那男人好似起身了,並且朝她這邊走來,那股濃鬱的酒味還有酸臭氣,弄得她惡心。
“哦。”章謙溢淡淡應了聲,他走在女人身邊,站住,低著頭看他的小妹整理衣裳,輕笑道:“這些活兒讓玉梁做就好了,昨晚上下了雨,你身子單薄,受不得涼,喝碗姜湯去,”
“玉梁去給我買嫁衣了。”沈晚冬打斷男人的話,她停下手中的活兒,兩眼盯著已經疊好的夾襖,淡淡說道:“今晚,他來接我走。往日穿過的衣裳,我得帶走,至於那些沒穿過的,還給公子,您拿去送人吧。”
章謙溢愣住,半響沒言語,忽然,苦笑了聲:“你連一件念想都不給我留?”
沈晚冬扭過頭,避開男人的痛苦,搖頭道:“侯爺會不開心的。”
“侯爺!侯爺!侯爺!”章謙溢忽然搶過女人手中的衣裳,狠狠摔到地上,如此還不解氣,上去又踩了幾腳,他一把揪住沈晚冬的衣襟,恨道:“你什麼時候和他這麼親近了,啊?就一夜的功夫,你就這麼唸叨他,啊?”
“放開!”沈晚冬掙紮,她毫不畏懼地瞪著章謙溢,良久,忽然笑道:“公子,今兒晚上的時候,您就當妾身的義兄,送妾身出門可好?以後妾身不會忘了您的大恩大德,侯爺也不會。”
“我送你?”章謙溢冷笑數聲,他湊近沈晚冬的臉,盯著這張讓他愛不得恨不得的臉,忽然勾唇壞笑:“如果我不願意呢?”
“你敢?”沈晚冬忽然感覺不妙,她有些後悔了,為何要回來。
“你看我敢不敢。”
說話間,章謙溢忽然拽住沈晚冬的頭發,掐住女人的脖子,讓她掙紮不得,隨後毫不留情將驚恐過度的女人扔到床上。他隨手抓起桌上放著的一根長腰帶,面無表情地朝女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