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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西羌那邊沒動靜,他們這邊也不必主動出擊,靜待姜老夫人指示她的寶貝孫子們雄~起罷!
排兵呀,雖然是衛戧的活,但她年紀還小,經驗不足,又是個女娃,還是讓剛剛走馬上任的平西將軍去歷練歷練;
布陣啊,外頭天寒地凍,大雪封門,她身體單薄,怕承受不住,還是讓年富力強體格壯實的琅琊王殿下去磨練磨練;
還有帶著將士巡遊邊境呢,這個更是至關重要的,她個山裡走出來的愣頭青怕是難當大任,還得有勞司馬潤親自上場。
於是司馬潤頂著鵝毛大雪操練士兵時,衛戧躲在燒得暖乎乎的房間裡陪著允兒玩蹴鞠;
司馬潤迎著如寒刀刮臉的白毛風巡查時,衛戧應邀帶著允兒到王瑄溫暖如春的房間裡,研究她二師兄的輿圖上標註出來的地點,哪裡最好玩,適合帶娃一起去。
一連陰了十來天,終於見到太陽,天空碧藍如洗,山林銀裝素裹。
司馬潤出去轉了一圈,途中接到快報,急忙回返來找衛戧,但她人卻不在房間,多方打聽,終於在衛毅那裡得到她帶著允兒坐車去後山的訊息,於是馬不停蹄的順著衛毅指引趕過去。
卻在找到衛戧馬車的同時,也發現了王瑄的車,他心裡咯噔一下,策馬上前,果然發現靜候一旁的桅治等人。
桅治見到司馬潤,自是施禮打招呼:“殿下!”
司馬潤端坐馬背,高高在上:“衛校尉呢?”
桅治也不瞞他:“與我家主君在那邊……”
司馬潤不等桅治把話說完,策馬循著兩串新增的足跡追過去。
原來這處坡度和緩的矮山腳有一條小河,河邊有一塊平坦的空地,如今河面已被冰封住,上面堆起兩大一小三個雪人,遠處老樹粗枝上蹲著一黑一白兩只鳥,而穿著白狐裘的衛戧和王瑄,一人拉起允兒的一隻小手,拖著他在冰面上打滑。
只見那臉頰豐潤起來的小家夥同樣被裹在白狐裘裡,隨著衛戧和王瑄的動作,笑彎了眉眼。
再看那個平日裡像個娘們似的藏在馬車裡不敢見人的王瑄,此刻也不心虛氣短腿抽筋,笑得比平日裡更加狐貍精。
最後還有衛戧,她對著那孩子笑,他無話可說,可她還對王瑄笑,簡直給他心頭添堵,更堵得他要炸了的還是衛戧居然對王瑄說:“我想過了,明年開春想去拜訪一下魁母前輩,你要不要同行?”
司馬潤策馬而來,整出好大響動,他不相信他們三人二鳥就沒一個發現他的,特別是衛戧,她耳力有多好,他最是清楚不過,他們絕對是故意的。
衛戧還當著他的面邀請王瑄,他們對他視而不見,但他不能對他們的約會聽而不聞,趕在王瑄開口前沖過去:“衛校尉,小王剛剛接獲緊急軍情,還請你回去共同商議。”
衛戧和王瑄相視一眼,心中都已有數,想必是蔣家那邊終於行動了。
身為統帥的他都親自來找她了,而且聽到軍情這種正經事,她居然還有閑心和王瑄眉來眼去,要知道前世的她一旦接觸到軍機,立馬全心投入其中,別說這個路人甲的王十一,就連他這個夫君,也都顧不上。
此刻她變成這樣,肯定是被王瑄教壞了!
司馬潤默默勸解自己稍安勿躁,再過幾天,看王瑄還怎麼恣意妄為的勾~引他的女人。
不管怎樣,蔣氏那邊有了行動,對他們來說就是好訊息,趕緊解決這個麻煩,他們也好早點回去。
收拾收拾,回到營區,衛毅早已在帳內等候,王瑄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所以衛戧把允兒託付給他,跟在司馬潤身後邁進大帳。
☆、獨當一面
盡管衛毅視此役為分內之事, 但他已無法擔當重任, 此刻雖候在帳內, 卻也只能像個等閑幕僚一樣坐在旁座,將他往日慣坐的上位主動讓出來。
而司馬潤雖擔著平西將軍的頭銜, 官位遠在護羌校尉之上, 可在座諸位全是衛毅舊部, 護羌校尉的人,縱觀他連日表現, 那主將之位他坐下無可厚非, 不坐也是理所應當, 是以走到上位時, 他頓了頓,接著腳下一旋, 坐到旁邊的位置上去了。
緊隨其後的衛戧並未遲疑謙讓, 走到主座前,一撩鬥篷坐下來, 挑高下巴氣勢凜然的睥睨眾人,她遲來一步,這其間他們也該將前方形勢仔細的研究分析過,所以也不必重頭再講一遍, 只需問明她該知道的情況便好, 遂開門見山道:“連長史,駐紮在西南方三舍處的羌軍可曾被抽調?”
被一直油奸耍滑的衛戧突然現出的威儀震懾住的眾人,再聽她一開口便是重點, 在驚詫之餘,紛紛露出欣喜表情,十三歲的少年能有這氣度,果真是虎父無犬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司馬潤也在發愣,他看著沉穩的衛戧,思緒一下子被拉回前世,那時他頂著將軍名號將衛戧收到麾下,栽培提攜,待她完全可以獨當一面,他便退居幕後,偶爾幾次親徵,也是像此刻這樣悠閑自在的坐在旁邊由她自己定奪。
他的確是瞭解衛戧的,她一旦接觸到軍機,立馬就會全心投入其中,然而,這指揮若定的氣度,當真是十三歲的衛戧所具備的麼?
在司馬潤走神之際,衛戧做完部署安排,她有十成把握,談吐間自是氣定神閑,當然,多少也有些躍躍欲試,等到解決這個麻煩後,她就可以帶著她的允兒回家和她的芽珈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