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戧暗暗使大勁兒:“那攤子是你燒的吧,為什麼要這麼幹?”
“留不住你,要它何用?”他面不改色道。
一聽這話,衛戧停止較力,歪頭斜眼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一遍,暗忖:莫非他是流年不利,回程途中,禍從天降,把他腦殼砸壞……
想著想著,衛戧釋然一笑——她還真是吃飽撐的,跟個腦病患者計較什麼呀!
芽珈的心智相當於五歲稚童,瞧他這所作所為,也就比芽珈略強那麼一小撮撮,嗯,五歲半吧!
於是衛戧妥協,今晚就當一回臨時保姆,替人家哄哄這個被慣壞了的,任性妄為的小屁孩,不過有些話還是要說在前頭:“我可以和你一起賞月,但你必須保證我家人能安全回府。”
他頭也不回:“白甲。”
白衣侍女閃現在王瑄身側,抱拳躬身道:“主君!”
“去吧。”
白甲得令,率四個千嬌百媚的女護衛瞬間沒入人群,消失不見。
衛戧盯著白甲消失的方向,對王瑄冷哼道:“果然是你搞的鬼。”
他將面具隨意的歪掛在脖子上,低著頭專心致志的把玩她的手,聽出她語氣中的不悅,他才將手心貼上她的手心,與她十指交纏,抬起頭來,漫不經心道:“難道你希望被他們發現我們在約會?”
一句話噎她半死——呸呸!童言無忌,月神在上,請莫見怪!
八月十五,“縱情玩月、火燭竟宵”已成為約定俗成的規矩,衛戧左手牽王瑄,右手拉芽珈,漫步在熙熙攘攘的街頭。
芽珈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熱鬧場面,自然看什麼都新鮮,而王瑄那雙水光瀲灩的眸子也在四處流連,似乎也有些目不暇接?
衛戧暗嘆一聲,默默將步調放得更慢。
跟隨人群穿過一條巷子,來到河邊,遠看是流光飛舞,近處是游水浮燈,衛戧感覺自己的一雙手同時被攥緊,右邊的芽珈興奮道:“戧歌……好好看……”
左邊的王瑄漫聲道:“卿卿,我們也去放河燈吧?”
衛戧先沖芽珈溫柔一笑,轉過臉面對王瑄,冷若冰霜道:“你身上帶錢了麼?”
王瑄沉吟片刻,然後摘下腰間玉佩遞給她:“拿去,足夠了。”
衛戧嘴角微抽——正所謂“君子無故,玉不去身”,這廝為了玩樂也是蠻拼的!
看來他是把隨從全都支走了,出來鬼混又不能祭出大名,只好出此下策。
衛戧攥著玉佩回過頭來看芽珈:“你也想放河燈麼?”
芽珈大眼睛亮晶晶,連連點頭,但仔細一看微微蕩漾的水面,又立刻搖頭。
衛戧果斷轉身:“我妹妹怕水,要玩你自己去玩吧。”說著便要將玉佩遞還給王瑄。
“你太寵她了。”王瑄沒有接回玉佩。
“用不著你管!”
“但這樣對她並沒有好處。”
“和你無關。”
於是王瑄稍稍移步,與芽珈面對面,笑得牲畜無害:“芽珈,不是要給戧歌祈福麼?”
衛戧見狀,忙將芽珈拉到身後,張開雙臂像只護仔老母雞迎上王瑄:“你小子皮癢是吧?”
不等王瑄回應,被她護在身後的芽珈已經站出來,她輕輕拽了拽衛戧的袖擺:“戧歌……要祈福……”
衛戧回身握住她的手:“芽珈,我們不去。”
芽珈卻堅決的搖頭:“戧歌……要去……”
如同被下蠱,不管怎麼勸,芽珈都固守己見,衛戧沒辦法,只能惡狠狠的瞪了王瑄一眼,也不跟他客氣,敲開附近一家當鋪的門,換來一張當票外加大包金錁子,她將當票塞給王瑄:“拿好,記住這門面,明天遣人來把你那玉佩贖回去。”
也不管王瑄接沒接住,回身牽起芽珈就去買河燈租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