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得要去惹連小姐嗎?”像他人一閃,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童二說得對,他只是個鏢客,況且連老爺子和父親有著深厚的交情,他不能多惹是非,事情一結束,他就要離開連府,犯不著和連小姐有任何牽扯。
“我有惹她嗎?我只是個下人,她可是個千金大小姐。”看他護著連若茵,她氣得連平常將“小的”這個掛在嘴上的自稱都省略了。
他在屋簷上看得一清二楚,她分明是故意挑釁連若茵。
“再有一次別怪我不救你。”他挑眉警告。
看著她渾身是傷,一會兒流鼻血、一會兒跪破膝蓋,現在是跌一大跤;想到這,他就覺得煩心,一個姑娘家怎能不好好愛惜自己呢。
“我對她可是必恭必敬的。”她反唇相譏。
“你若想繼續在連府中待下去,最好別得罪連小姐。”
她吞了吞氣,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難道冷非雲也不能例外?否則為何盡數的責罵她?何況,她只是個下人,他沒有必要為個下人,讓連府千金小姐不開心。
“冷爺,是小的不好,小的不該讓小姐生氣,惹得你也不愉快,小的下次不敢了。”
他總覺得,她是口是心非,她的道歉,讓他感覺一點誠意都沒有。
“下去上藥吧。”看她這麼不愛惜自己,老是弄傷自己,他一向不外露的情緒竟一直處在發怒的邊緣。
她眉一皺、眼一睞、嘴一嘟,沒有告退,就轉身出去。
她在生氣。他知道這種表情,跟那夜從大統鋪裡把她抓出來時一模一樣,他竟無可奈何地在心底發笑,他真的讓這個下人爬到了頭你跌傷了,跌在哪裡?我看看!”童二從外面進來,剛好遇到一拐一拐要走出大門的小石頭。
小石頭受盡委屈地哭喪著臉,“童爺,我跌傷了腰,也跌傷了這裡。”她撒著嬌,比了比自己的臀部。
平常小石頭愛笑的臉,如今五官全糾結在一起,童二看得心裡都發疼。
“到我房間來,我幫你用草藥推拿。”說著,就要扶上小石頭的肩。
坐在廳裡的冷非雲整個人彈了起來,“童二,你幹什麼?!”他咆哮似的大吼。
童二硬生生將手停在小石頭的肩膀上方,“我……我扶小石頭呀!”從來也沒聽爺對他這麼大聲吼過,他被嚇得一愣一愣的。
冷非雲走過來,拿開童二欲放在小石頭肩上的手,“要你多管閑事?!”
“爺,你這話就不對了,小石頭受傷了,你沒看他痛成那個樣子,我幫他推拿又有何妨?”
冷非雲知道錯不在童二,是自己緊張過度,“我來就好。”
“你來?”這下連童二都聽不懂他的話了。
冷非雲扶著小石頭的肩,“走吧。”
“上哪兒?”小石頭緊張兮兮地問。
“替你推拿敷藥。”他可是在解救她,不然三兩下就會被童二知道她是女兒身;他這樣費盡心思地保她的名節,還不讓別人發現她的女扮男裝,這可比他闖蕩江湖還要難上數百倍。
“不會吧?!”他說得一本正經,她卻嚇得額上冒出冷汗。他明知她是姑娘家,還要幫她推拿敷藥?
她也有緊張的時候?他以為她在他面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唇畔勾起一抹笑,原來拿住她這個弱點,就可以乖乖讓她聽話。
回到他的房前,他看她猶豫的腳步,“進去吧。”不容她置喙,他扣緊她的手臂,往臥房裡帶去。
她瞄了眼肩上那雄厚的臂膀,很想尖叫出聲,卻一句話都喊不出來,這就叫啞巴吃黃連吧?!
“你可以放手了。”她心兒噗噗亂跳!自從他知道她是姑娘家後,一向保持君子的分際,今日雖說是她故意氣連若茵而投懷送抱,但他也該適可而止。
他在床前將她放下,他生平最不會的就是逗弄姑娘家,可是在看見她眼波嬌俏裡含著羞怯,他實在忍不住心猿意馬。
“你小心一點吧,否則連我也保不了你。”壓抑不該有的悸動,他君子的將臥房留給她用,自己則退出臥房,守在房門外。
看著他頎長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她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憋在胸中緊張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