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南再次來到林家的時候,林琴南和林琴心都在家裡,在屍檢還沒有完全結束以前,他們還不能為溫倩辦喪事。
林家的人看來正在爭吵,在鐘南進去的時候,林志冰正喘著粗氣,林琴南和林琴心的面色也很難看。那個保姆低著頭站在林志冰身後。
“林先生,請問昨晚伯母幹什麼去了?”鐘南開門見山。
“打麻將!”林志冰用手揉了揉紅紅的眼睛,淡淡地說。
“她到哪裡去打麻將了?”鐘南的眼睛在林志冰身上搜尋著。
“不知道,有時去仙源小區的趙經理家,有時去竹園路的老魏家,她昨晚沒有說去哪裡。”林志冰斜倚在沙發床上,表情冷淡地答道。
“她出去時吃飯了嗎?”
“吃了。”
“喝酒了嗎?”接著問。
“沒有。”林志冰有些不耐煩。
“可是,我們從你妻子的血液裡發現了大量的酒精,她死亡時,應該處於醉酒狀態。”鐘南看著林志冰的神色。
林志冰兩腮的肌肉繃緊了,他在咬牙,顯然他很憤怒,只是沒有發作出來,“我不清楚她為什麼喝醉了。”
“那林先生昨晚在哪裡?”
“我昨晚陪一位業務上的朋友喝酒,一直喝到十一點。”林志冰看了鐘南一眼,目光偏向一邊。
“請問,你們是在哪家酒店?”鐘南看得出,林志冰是在躲開自己的目光。
“聚合樓。”
“那你在喝完酒後,就直接回家了嗎?”
“是啊,”林志冰突然抬起頭,臉上帶著慍怒,“你問我這些幹什麼?難道你認為是我害死了我的妻子?”
“請林先生原諒,為了盡快抓到兇手,我們必須把任何細節都要考慮進去。”鐘南笑了笑,“既然林先生喝完酒,沒再去辦別的事,那你的車為什麼會在鄭陽路出現呢?”
林志冰的身體微微哆嗦了一下,“我……我沒有去那裡。”
“可是,我們查過了所有進入鄭陽路的車輛,我們在監控錄影裡看到你的車,難道開車的不是你?據我所知,從聚合樓到你家,完全沒有必要經過鄭陽路。”
“當然是我開著,我……我是……”林志冰右手不自覺地按了按太陽xue,“我喝了不少酒,怕在繁華路段遇到交警,就從偏僻的鄭陽路轉著回了家。”
“你經過時,看到你妻子的屍體了嗎?”
“沒有,但是……”林志冰目光掃過在場的人,然後又低下頭,低聲說,“我的車好像軋到過一個東西,車子劇烈地顛簸了一下,我當時喝得太多了,沒看清是什麼,就趕快開車離開了。”
“爸爸,你怎麼會這樣?你和媽媽生活二十多年了,你怎麼會這麼狠心?”林琴心帶著哭腔說。
“我沒殺她,我沒有,我怎麼知道你媽媽會躺在公路上?”林志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臉漲得通紅,對林琴心吼著。
“林先生,你別激動。”鐘南勸慰道,又轉頭對林琴心說,“從錄影來看,林先生進入鄭陽路的時候,你媽媽已經死了。”
林志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喘著粗氣。林琴心抽噎著不再說話了。
“我們在你妻子的手裡發現了一個深紅色的棒棒糖,不知是不是和案情有關系?”
“棒棒糖?深紅色的棒棒糖?”林志冰喃喃地說著,突然,林志冰一陣顫抖,臉色異常的蒼白,“血色棒棒糖!”他的眼睛瞪大了,驚恐地看著坐在對面的林琴南。
“爸,你……你幹嘛這麼看著我?這跟我有……有什麼關系?”林琴南被林志冰看得有些發毛。
“林先生,你想到了什麼?”鐘南追問道。
“啊?不,沒什麼。”林志冰把目光從林琴南身上收了回去,怔怔地看著地板,“我只是想,是不是有孩子把棒棒糖扔在那裡,溫倩又恰巧死在那裡?”他的身體還在微微顫抖。
“任何蛛絲馬跡都可能是破案的關鍵,希望林先生能把你知道的內情都告訴給我。”鐘南看出林志冰似乎在隱瞞什麼,“林先生,我想看看你的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