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離開，顧顏歡瞅著滿桌佳餚失去了興致，讓念心收拾好後一個人走到院裡。
下了一天的雪沒有停的趨勢，顧顏歡頂著一把天鵝絨的傘，立在庭院，掛在藤蔓上的鞦韆堆滿積雪，連繩索都是雪白的，雪花落到傘頂，不過多時就成了薄薄的一層，
“太子妃，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念心趕過來，心疼道。
顧顏歡伸手托住一片雪花，晶瑩的一片，才看清一瞬間便在手心中融化，到最後只是掌中的一條水線，“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只是想到小時候玩過的雪仗，那時候真的很開心。”
“小時候哪會有這麼多事情。”念心隨之附和。
二皇子她們來了之後太子妃心情變好了許多，看到從悲傷中走出來的顧言歡，念心感到很開心。
“不對，小時候是不懂事，所以什麼事情都不用擔心，”顧顏歡否定念心的話，“那時候單純的很，只是想著怎麼開心怎麼好。”
念心點頭，“也是。”
說著，顧顏歡蹲到地上，扔下傘，雙手嘩啦著雪地，把雪團成一個球，朝著遠處扔過去。
“太子妃，小心凍手。”念心趕忙給顧顏歡舉起傘，遮住她的頭頂。
顧顏歡把雙手放在唇邊，哈了一口暖氣，“你看，你怕我凍手，果然是回不到從前了，”她苦笑，“長大自然回不到從前了，人都是想著往前走，我怎麼會想要倒回去。”
她看著雪地，今晚沒有月亮，可是雪地上卻散發著柔弱的光芒，照亮了深夜。
“念心，可是我真的還想要回到從前。”顧顏歡像是個孩子，蹲在雪地上，裙擺及地，濕透了鞋襪。
念心看著顧顏歡，也想起自己的小時候，那時候自己是守在皇後身邊的宮女，冬天打過雪仗，夏天撲過蝴蝶，後來，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這些事情自己再也沒有幹過，也不能去幹。
“太子妃。”念心蹲身，攥起一個小雪團，向遠處扔去，最後消失不見。
顧顏歡微微一笑，念心生在深宮，兢兢業業伺候主子，也不知多久沒有玩過，現在讓她陪著自己玩真是為難人家了。
“念心，你陪著我玩就玩好一點，就這麼點雪球怎麼玩？”顧顏歡捧著一個大雪團朝著念心的裙擺打去，她青色的裙擺上立刻沾滿了雪粒子。
念心一邊打掃膝蓋上的雪，一邊蹲身拾雪，抬手想要照著顧顏歡的裙擺上招呼時，又生生住了手，“太子妃，奴婢失禮。”
“你看，玩雪都要顧及我的身份。”顧顏歡失去興致，見到念心為難，嘆了一口氣，“算了，我也不難為你了。”
顧顏歡起身往殿中走去，念心急忙跟上。
“太子妃，奴婢看二皇妃有了身孕，真是好，有了孩子宮裡也會熱鬧許多。”路上，念心小心翼翼地對顧顏歡說道。
生孩子，和白啟？算了，這輩子都是不可能的了。
顧顏歡走到房中，夜裡已深，她躺在床上睡不著，念心守在一邊點燃蠟燭。
“真是沒有想到，她們會這麼早就離開我，我才見了她們幾面。”顧顏歡翻來覆去睡不著，心裡一直在想父皇母後，難道是她們的緣分太淺。
“太子妃，不要太難過。”說著，念心抹淚，皇後為人和藹，對下人一直很好，自己也受過她的恩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