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啟不道:“本太子知道你與太子妃有交情,可如今她是太子妃,不是你徒弟。”
慕容傾塵將情緒收斂,按下心中悲傷,低垂眉眼說道:“微臣明白。”
“明白最好。”白啟不客氣地說。
顧顏歡為慕容傾塵寧不平,“太子,他是我師傅,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顧顏歡看不下去,為慕容傾塵說話。
眾人看著他們,大殿內的氣氛有些尷尬,白啟不悅地瞅著顧顏歡,還想要說什麼,慕容傾塵先一步說:“太子妃萬萬不可因為微臣而傷了你們的和氣。”
白震一笑,緩解在場的氛圍,“剛才顏歡的錦繡華城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不如這樣等會讓人把顧顏歡編制起來的華城拆下來,放到朕的寶庫中。”
群臣連忙附和,氣氛又被帶動起來,白震心情極好,讓眾人落座,一眾穿著鮮豔的宮女魚貫而入,輕歌曼舞好不熱鬧。
“怎麼回事,他們兩人還不來。”酒過三巡,白震摸著胡須,遲遲不見白天香和白錦玉兩人,有些著急。跟在他身邊的阿福湊近說道:“要不老奴命人去找找。”白震點頭允許。阿福領旨,趕忙讓幾個麻利的太監去找兩人。
“不必找了,父皇。”說話間,白錦玉踏進大殿,後面跟著臉色鐵青的白天香。
“你們兩個平常貪玩也就罷了,這麼重要的日子也貪玩遲到。”白震不滿地盯著兩人,怒不可遏地說道,生氣的連鬍子都翹起來。
白錦玉意味深長地看著身後的白天香,桃花眼中眯出一抹笑意,“父皇教訓的是,兒臣以後再也不敢了。”
白錦玉抬頭朝顧顏歡擠眼睛,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逗得顧顏歡掩唇微笑,一顆懸著的心徹底放下來。
白震讓他們落座,又教訓了白錦玉幾句,“都是要成親的人了,還是這樣不分輕重。”
白錦玉眼角下意識地去看坐在後面的燕城,唇邊蕩起笑容,起身端著酒杯向顧顏歡認錯,“還請嫂嫂原諒臣弟,臣弟自罰三杯。”
顧顏歡偷樂,“臣妾可不敢怪罪你,看你說的。”
白錦玉一笑,還是給自己倒上三杯酒,一一喝下去。
顧顏歡坐在白啟身側,旁邊有念心伺候,念心給她青花杯盞裡倒上酒水,顧顏歡抬袖,掩住唇邊,仰頭喝下,優雅地拿起念心遞過來的方布,陪著白錦玉一起喝酒。
“身為太子妃,不要喝這麼多酒。”白啟搶過顧顏歡手裡的杯盞,皺眉不悅。
顧顏歡沒有喝痛快,卻還是聽從白啟的話沒有再舉起酒杯,她不爽的撇嘴。
殿內響起琴聲,原是有一女子在彈琴,顧顏歡保持正襟危坐,挺直後背,不敢懈怠,豎起耳朵仔細聽,是一首小曲,優美動聽,像是兒時的歌謠,輕松歡樂。
曲聲緩緩在顧顏歡眼前鋪開一場畫面,花下彈琴,河邊撈燈,它們像是泛濫的洪水不可遏制地湧進顧顏歡腦海中,她懷念起以前在狀元府裡的日子,無憂無慮,自由自在。
隨著一曲終了,眾人叫好,顧顏歡也從回憶中清醒過來。
她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白啟,他神色淡淡,臉上不悲不喜,像是萬年不化的冰山。
嫁給他真的值得嗎,顧顏歡在心裡再一次問自己,千辛萬苦來到錦繡城,到最後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人,這樣自己就會幸福嗎。
顧顏歡低頭,眼皮下是清冽的酒水,微微蕩漾的漣漪中倒映著自己扭曲的面容。
她回想起記憶深處的明黃色華服的小公子,如果沒有他,自己就沒有勇氣再到錦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