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口氣走了很久,已經出了密林,中年人內心忐忑時不時的走走停停,望著眼前的青色背影,他一度的想要鼓起勇氣開口講話,但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欲言又止。
“嗚嗚”
林元神識一動,將靈鴉給招了回來,這一親密的舉動無不又刺激著中年人的神經。
中年人一怔,望著眼前之人肩上的灰色影子,嘴中念念私語,“前輩,我......”
林元打斷了他的話,瞥了一眼身後之人,淡淡說道:“道友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
“遵命,前輩!”
他頓了頓,這才試探性的問道:“請問前輩,您是靈甲門的弟子嗎?”
林元縮了縮鼻子,臉色微紅,並沒有立刻接話。
中年人約莫四十來歲,聽語氣乃至行為都越發的老成憨厚,就像勤勞的農民勞作了大半輩子般依舊一事無成,換到修仙界來說,辛苦修煉數十載,仍然是泛泛之輩,但是以他的修為加上年齡來看,資質絕對平庸,能夠走到至今,若是一個人,除非是小心謹慎的茍活。
方明、李秉就是很好的例子,所以在強者面前,難免會下意識的放低姿態,像這樣的情況顯然是他沒有料到的,若是以往,可以算是妄言了,會無意中的觸怒前輩,這正是他慎之又慎的原因。
但是一個四十歲的大叔一口一個前輩的叫著他一個年不滿十九的青年,林元感覺怪別扭的,很不好意思,不過這也再次證明瞭,實力才是真理。
“說是也是,說不是也不是!”林元搖頭晃腦的淡淡回答了這樣一句話。
中年人一愣,當即苦笑一番,自嘲的說道:“前輩的心思還真難捉摸。”
“多謝前輩,剛才是我一時沖動了。”黑臉男子回想起剛才的事情經過,頗為動容,甚至感到了些許的後怕。如果自己真的殺了他們三人,那該怎麼辦,靈甲門對他來說是隻能仰望的存在,不可忤逆。
“前輩?道友,你臉皮挺厚的,碰見一個叫一聲前輩?”
林元順勢止住了腳步,轉過身來,輕蔑的笑道。
“這...前輩嚴重了,剛才那事...剛才那事是我考慮不周.”黑臉中年人下意識的後退了一大步,保持了一個他自認為相對安全的距離,也許是長時間的條件反射緣故,或許只是潛意識的對強者的尊重。
“哦,如何個考慮不周?”
他正眼瞧了下中年人,仔細打量了一番,頓時對這個仍舊是一身灰布衣的大男子來了興趣,要知道他已經是練氣五級修為的修士了。
“這個...不瞞前輩笑話,這是我們散修對修仙大派本能的敬畏,他們三人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動不動就抬出了背後的大勢力,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無奈啊!”這個年已四十的中年男子的臉上竟然流露出了無可奈何的尷尬之色,像是窮盡了畢生之力,雙眼渾濁不像是這個年紀該有的迷離。
有故事的男人,這是林元對他的第一反應,不過他的內心也冒出了一個疑問,會不會是偽裝的呢,畢竟這裡屬於靈甲門的天下,勢必要委婉求全。
林元很是不解,呆呆的問道:“有這麼恐怖嗎,就單單是這‘修仙大派’四個字就夠震懾所有門派之外的人?”
“那也不至於,最重要的是自己是什麼身份,就像前輩您,遇見靈甲門的弟子就自稱是靈甲門的人,反之遇到局外人就會自動的將自己歸為另一類。”中年人組織了下語言,沉吟的講道。
“咦,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別扭呢?”林元暗自唸叨,突然沉聲:“你是說我遇人說人話,遇鬼說鬼話?”
男子倒吸了口涼氣,連忙辯解:“沒有沒有,先輩說笑了,我是想強調身份!”
“身份?”
“哦,對了,你好像說過你是散修對吧?”林元突然想到了什麼,當即脫而出。
“沒錯,晚輩一介散修!”中年人整理了下衣衫,頗為窘迫,正色的拱手拜道。
“哦,散修!”林元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散修到底指的什麼?”
“前輩,您不知道散修?”中年人略微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我一心潛修,從不過問修煉於外之事,如不是長老有令,說不定現在仍在閉關呢。”林元嘆了聲氣,臉上故作惆悵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