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前些日子,有個長得很俊美的高大男人,與她爹爹一起悠然談話,她聽得出,這人的聲音很是醇厚低沉,叫她有些心癢。
他也是從這池邊路過的,而她只來得及瞧住他的背影。可事後她跑去問爹爹,爹爹卻怎麼也不肯說出這人的身份。
她心裡便肯定,這人身份不一般。連爹爹都要恭敬相待,又這樣年輕俊美……想到這裡,秦婉卿忍不住有點臉紅,賭氣似的轉過眼。
她反複告誡自己,身為一個貴重自持的女人,當然要等著這男人上門尋她……可是為什麼她就是不爭氣,總是忍不住想他。
此時氣氛突然停滯,秦婉卿凝神,微微眯起眼睛,眸中的狠辣難以掩飾。
鬱大小姐來了。
她不僅來了,還穿了一條火紅的裙子,裙邊袖口的掐金蓮紋繁複雅緻,月白色的抹胸上也繡著紅色的睡蓮,襯得她肌膚雪白晶瑩,露出橫波杏眸。
最重要的是,鬱暖胸間有一道雪白細膩的溝壑,而柳腰卻一手能盈,比她的腰還細。秦婉卿的面色有些不好看。
長安哪個貴女不曉得,她最好紅衣,但凡是有她的宴會,從來沒人敢與她撞色。這還是頭一次,始作俑者甚至一臉淡然自若,彷彿她根本不是故意的。
鬱大小姐精緻絕色,從前像是世外仙姝,今日的打扮,卻更像是煙火紅塵中的奢靡的貴族小姐。
但她的眸子還是冷淡的,纖細雪白的脖頸像是冰雪凝成的,配上她的裝束,倒像是一團冰冷的火焰,勾人又禁慾。
比起喜好紅衣,張揚明豔的秦婉卿,她更絕色,更特殊,甚至今日的打扮,讓男人更有徵服欲。離得稍遠那一處的貴公子們,不知何時已經安靜下來,雖不曾上來圍觀,但足見鬱大小姐在他們心中的地位。
鬱暖卻彷彿甚麼也不知道,揚起和秦婉卿顏色相似的紅唇,冷淡道:“我來遲了,秦家姐姐莫要怪我。”
秦婉卿的手緩緩握緊了杯沿,像是要把銅樽握碎,卻還是明豔笑起來:“怎麼會,不過是晚了些,想必對於鬱大小姐來說,也算不得甚麼。”
她一出口,先時轉而擁躉她的焦姑娘也附和道:“到底鬱大小姐厲害呢,遲來又有什麼,亦沒人敢有微詞的。”
鬱暖淡淡瞥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帶著冰霜,凍得粉衣的焦姑娘一下說不出話來,鬱暖才彷彿毫不在意似的道:“是有些事,秦姐姐不怪我便好。”
鬱大小姐,對每個人,對每個不同群體的人,都有不同的態度。對貴公子們,矜持冷淡,卻要顯得自己柔弱不勝,博取他們的憐惜和同情,而對秦婉卿這類的敵人,就高冷不屑,從戰略上壓垮她們。
秦婉卿心裡呵呵冷笑,恨不得撕碎鬱暖的臉,但礙於身份,卻只能面上笑著點頭,輕輕道:“鬱大小姐到底是要成婚的人了,忙些也是應該的。”誰不知道,鬱大小姐被一個侯府庶子當眾輕薄,失了名節後,馬上要下嫁給那種人了?
鬱暖不說話了,只是垂眸,又淡聲道:“秦姐姐說的是,我本不該來的,但總是忍不住,想要與你們見見面。”
她這話一出,隔著稍遠的公子哥們皆難耐又憐惜,甚至有些皺眉。這秦姑娘雖長得美,但太過張揚不說,還說話惡毒不經腦子。鬱大小姐這樣嬌弱矜貴的姑娘,定然心中會難過。
果真,鬱暖又輕輕道:“我……想要出去透透風。”她眉目輕垂,紅衣襯得面板更冰白,隱隱顯得她有些脆弱,讓在座的姑娘們都忍不住低下頭。
秦婉卿的笑容更冷了,眼中的算計狠辣已經快藏不住。
作者有話要說:
噫,可憐見我兒,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別的女人了。
鬱暖:為什麼?你不能把一匹野馬栓在馬廄裡吧,舉報你虐待野生動物惹,況且他喜歡胸大腰細的,我又不是那個型別。
戚寒時淡淡:難道不是麼?
鬱暖:我是硬擠的,秦小姐的才是真材實料。
戚寒時慢條斯理:哦,硬擠的。看樣子方法不太對。
鬱暖:?你懂好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