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別的晨光如薄紗般溫柔地灑在白雲山莊,給這片寧靜的土地披上了一層夢幻的金色。何昊天靜靜地站在山莊門前的漢白玉廣場上,目光緊緊追隨著三輛緩緩駛下盤山公路的越野車。姐姐何莉莉從車窗探出頭來,眼中滿是不捨,用力地揮著手,那手就像風中的樹葉,不停地擺動,直到轉彎處的山岩無情地遮住了視線,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蜿蜒的山路間。
“姑姑的禮物放好了嗎?”曾傾城輕輕扯了扯哥哥何宇航的衣袖,眼神中帶著一絲好奇與期待。
何宇航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背上的揹包,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那當然!我在每輛車底都貼了清風符,有這符在,保證他們一路平安無事。”他頓了頓,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爸給的那張銀行卡,我塞在表姐的化妝包裡了,神不知鬼不覺。”
曾美琳緩緩走過來,手裡還拿著媽落下的老花鏡,她望著那已經空蕩蕩的山路,輕聲嘆了口氣:“媽剛才哭了呢。”
何昊天聞言,默默握住妻子的手。昨夜,媽拉著女兒何莉莉說了半宿的話,那些話語裡飽含著深深的眷戀與不捨。最後,媽竟主動提出要留在山莊養老,這個轉變讓何昊天心中五味雜陳。曾經,媽是最為反對他們婚姻的人,如今卻成了白雲山莊最年長的住客,時間的力量真是奇妙。
“姑姑會照顧好姐姐的。”何昊天指尖輕輕摩挲著妻子掌心的紋路,語氣溫和而堅定,“我在銀行卡里存了三千萬,這些錢足夠他們在城裡換套大房子,讓他們後半輩子生活無憂。”
山風輕輕拂過,帶來了遠處城市隱隱約約的氣息。何昊天忽然轉頭望向東南方向,眉頭微微蹙起。他的神識敏銳地捕捉到一絲不尋常的波動——白雲山村醫院裡,有個特殊的病人正被推進急診室。那股神秘的氣息就像一根無形的絲線,牽扯著他的心神,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要一探究竟。
白雲山村醫院平日裡向來冷清寂靜,今天卻格外忙碌,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攪動了平靜的湖水。何昊天穿著普通白大褂,步伐沉穩地走進急診樓。護士站的幾個小姑娘正湊在一起,眼睛亮晶晶地竊竊私語,那股興奮勁兒就像發現了新大陸。
“聽說是個特種兵呢……”其中一個小姑娘壓低聲音,神秘地說道,眼中滿是憧憬。
“腳筋都被挑斷了,太殘忍了……”另一個小姑娘皺著眉頭,滿臉心疼。
“長得可帥了,就是一直不說話……”第三個小姑娘補充道,臉頰微微泛紅。
何昊天不動聲色地從她們身邊走過,作為醫院名義上的“中醫顧問”,他偶爾會來處理些疑難雜症。他推開3號診室的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撲面而來,裡面還混著淡淡的血腥氣,讓人聞了不禁微微皺眉。
病床上躺著個二十八九歲的年輕人。寸頭顯得格外精神,古銅色的面板在陽光下散發著健康的光澤,輪廓如刀削般鋒利,宛如一尊雕塑。即使閉著眼睛,他眉宇間那股肅殺之氣也未曾消散,彷彿只要一睜眼,就能震懾四方。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纏滿繃帶的雙腳——雪白紗布上滲出的血跡已經變成了褐色,那一抹刺眼的顏色讓人揪心。
主治醫師王醫生推了推眼鏡,看著何昊天說道:“李元虎,二十八歲,東南軍區‘利劍’特種部隊隊長。昨晚送來的,雙側跟腱完全斷裂,伴有嚴重感染。”王醫生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這種傷勢對於任何醫生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何昊天緩緩走近病床,他的目光深邃而專注,彷彿能看穿一切。在他的靈視下,李元虎體內的情況一覽無餘——不只是腳筋,連帶著足三陰經都被人用特殊手法破壞了。這種傷勢絕非普通歹徒所為,背後一定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
“西醫方案?”何昊天問道,他的聲音低沉而沉穩。
“已經做了清創手術,但肌腱損傷太嚴重……”王醫生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絕望的神情,“就算恢復,也不可能繼續服役了,他的軍旅生涯恐怕就此終結。”
病床上的男人突然睜開眼睛,那是一雙狼一樣的眼睛,漆黑瞳孔裡燃燒著不甘的火焰。他聲音沙啞,卻充滿了堅定:“能走路就行。”簡單的幾個字,卻蘊含著他對軍人使命的執著和不屈的意志。
何昊天與他對視片刻,在那深邃的目光中,他看到了鋼鐵般的意志和不屈的精神。他轉頭對王醫生說:“讓我試試針灸。”
銀針在何昊天指間泛著微光,彷彿被賦予了生命一般。診室裡只剩下他們兩人,氣氛變得格外凝重。李元虎盯著天花板,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不是因疼痛,而是那種被徹底看透的不適感。這個突然出現的“中醫顧問”,讓他想起軍區裡那些深藏不露的老教官,身上散發著一種讓人敬畏的氣息。
“傷你的人左手缺兩根手指。”何昊天突然道,他的聲音平靜而冷漠,就像在陳述一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