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裡,昶爾磨磨蹭蹭地脫了褲子,山姽也沒有看,只是到一旁的衣櫃給昶爾找新的衣服。
轉過身,山姽對昶爾說了一句“把衣服也脫了”,嚇得昶爾像是一個即將被強搶的良家婦女一樣。
昶爾:“上面不是已經包紮過了麼?”
山姽:“你喜歡穿破洞的衣服?”
昶爾:“那可以等下包紮好再換嘛。”
山姽:“哦,也是。”
昶爾:“……”
山姽扯過一床毯子給昶爾蓋著沒受傷的部分,她嘖嘖兩聲:“舅舅好無恥,怎麼可以攻擊你的大腿呢?”
昶爾沒再說話,讓抬腿抬腿,讓放下放下,包紮完畢,山姽戲謔道:“夫君,要奴家幫忙穿褲子麼?”
昶爾紅著臉:“不,不用了,你先出去吧,”
山姽哈哈大笑著走了出去,留昶爾手忙腳亂地在房間裡換衣服。
折騰了一天,外面的天漸漸暗了下來,紅彤彤的太陽也往西邊沉去。小竹屋建在紫竹林的最中心,坐在門口走廊上,可以從根根竹子之間看見細碎的閃閃陽光。雖是盛夏時節,在這竹林深處卻也不覺得熱。
昶爾換好衣服出來,山姽正半躺在一張走廊下的軟榻上,手裡拿著一個用紙袋子包裝的薄餅,嘴巴小口小口的咬著,目光不知放在哪一竹子枝條上,些許陽光在山姽瑩白的裙子上撒落,給裙子印了數個暖暖的竹葉狀的花紋。
“餅留太久已經硬了,別吃了,喜歡的話明天我再幫你買一個回來。”昶爾作勢拿過山姽手中的薄餅,卻被山姽躲開。
“硬有硬的好吃。”山姽說。
晚上,兩人躺在床上,山姽怕碰到昶爾的傷口特意離得遠了些,昶爾知道為什麼卻還是有些不樂意。
“姽姽再過來一點吧,是嫌棄我滿身藥味麼?這樣的話我到客房睡好了。”昶爾說道。
山姽嘆了一口氣挪過去了一點:“最多到這裡了,再過去容易碰到你傷口。”
昶爾表示不聽她講,伸手一把將人撈進懷裡,滿足道:“放了藥傷口好多了,沒你我睡不著。嫌藥味道不好的話我把藥拆掉就可以了——”
“別胡鬧。”山姽乖順地躺在昶爾懷裡。被熟悉的溫度環著她很快便產生了睡意,就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昶爾輕輕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講給她聽的,還是在自言自語。
“母親好像很想要個孫子呢,加上今天提的已經是第二次了。你喜歡小孩麼?”
山姽睜開眼睛對上昶爾的,此刻昶爾的情緒很平靜,見山姽醒了便將人擁得更緊哄著山姽快睡,沒有再提剛才的那些話。山姽重新閉上眼,過了一會兒才說道:
“有一個小孩應該挺好的,但現在不適合懷上孩子,等所有的事處理清楚之後再打算吧。”語氣和昶爾剛才的一樣,輕輕的,暖暖的,卻把每一句話傳到了昶爾的心裡。
昶爾嗯了一聲,擁著山姽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