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束光從雲層中透出,昶爾抱著山姽足尖輕點跳到小樹的頂端,瞬間整個荒蕪之界的景色皆呈現在兩人眼中。六月初的早晨很是涼爽,微風輕拂,帶著花草的清香,一兩隻飛鳥遠遠地經過兩人眼前,豔紅的太陽在眾多的朝霞簇擁下緩緩升起。
“原來日出這麼美。”山姽感嘆,她好像很久沒有這麼安靜地看過日出了。
“嗯。很美。”昶爾擁緊懷中的人,寬大的袖袍將人緊緊地裹住。日出很美,懷中的人更美。
“那個……山姽大人,我可以打擾一下麼?”小樹有些尷尬的出聲,他知道此刻他當棵普通的樹就好,但是現實讓他不得不在此刻開口。
“說吧。”山姽也不惱,只是輕輕掙脫昶爾的擁抱到一旁的坐著,昶爾的懷抱有些熱了。
“大人,我昨天在整個荒蕪之界探查了一下,並沒有發現混沌之氣的蹤跡,所以想來和您說一下,它可能跑出去了。”小樹說道。
“昨天就已經探查了,怎麼現在才來告訴我?”山姽語氣冷了下來,這明顯是一件拖不得的事,卻被拖了下來。
小樹為難地看了一眼昶爾,發現昶爾的目光自然坦蕩,並沒有要他瞞著的意思,於是放心地說道:“早上回來的時候發現您正在休息,於是沒有打擾。”
山姽看了一眼昶爾便明白了,肯定是昶爾阻止了小樹。不過都這麼久了,就算現在追出去也是見不到益壇一點影子的。想到昨天用來引他們離開的灰袍,山姽心底也有了些,若益壇有足夠的能力,也沒必要使用調虎離山的方法將他們引走。
“沒關係,要抓住他也不急於這一時,他總會出來的。”山姽說道,只是接下來可能會更加辛苦一些而已,“既然混沌之氣已經出了荒蕪之界,那接下來你可以放心地待在這裡了,若是有囚犯搗亂的話就直接將他用作你的養分吧,還有注意一下結界,不要讓裡面的東西出去了,囚犯也好,靈獸也好。只要踏出結界半步的,不用問我,無論是誰都可以直接給你當養料。”
小樹有些不情願地“嗷”了一聲:“既然不讓荒蕪之界裡的生物出去的話,大人為什麼還要把結界改造了呢?這種只出不進的設定真是不友好。”
“怎麼不友好了?我是怕你無聊,給個任務你打發時間。”山姽站起來選好樹下的一塊草地之後一躍跳了下去。
小樹扁扁嘴巴,他不想幹事情,他想睡覺!一天之內長成了他哥花兩千年長成的樣子,他也是需要消化的呀!
山姽拉著昶爾往人界的方向走去,小樹懨懨地目送,其實心裡在想著:走吧走吧別回頭了,要不然他指不定還要幹什麼呢!
忽然,山姽的腳步停了下來,小樹的心也跟著咯噔一下,然後他就見山姽回頭對他說道:
“哦對了溫居,我喜歡杜若花,你幫我看看荒蕪之界內有沒有這種花吧,我想要一片望不到邊的杜若花花海,最好是四季都開花的那種,像我在公主府中的那種,麻煩你啦!”
溫居,也就是小樹在心裡打了自己一巴掌,他這個臭烏鴉嘴!四季都開花的杜若花哪裡是這個世界會有的!他都不能走出荒蕪之界上哪給她找四季杜若花去?
“大人,能不能——”溫居看著已經走遠的兩人禁了聲,他還想問能不能換種花的,誰知他的山姽大人走得這麼快。
剛走出荒蕪之界的範圍,山姽深吸了口氣,還是外面的空氣更新鮮些,不過,總有一天荒蕪之界會變得讓所有人都向往的,儘管現在裡面還是比較荒蕪的樣子。煉獄什麼的,還是不存在的好。少一些怨氣,世界才會多一些和諧。
“走吧,我們去看看天道的寶貝們。”山姽說道。
人界靈氣稀薄,不適合任何一界人修煉,除了處於四界的交界處,阻止四界出現正方面的衝突外可以說是沒有什麼用處了。在她看來,其實最需要佈下結界的是人界才對,這樣才能更加突出它“和平中介”的作用,有了結界也不會遭受其他界的騷擾。雖然殺不了人界的人,但是總有些調皮的會去嚇一嚇,這在人界算是不得了的了。
“人界的生存競爭沒那麼大,所以這群天道的小可愛們總有時間搗鼓出各種各樣的吃食來,這次來了我們就好好逛逛吧?”山姽笑著詢問昶爾,她雖在人界待了一百多年,但是還沒有認真地逛過呢,倒是茄兒逛了不少地方。
“好。”昶爾回答,同時緊了緊牽著山姽的手,她的姽姽還真是……唉,每次都是要巡查,但每次和他說的都是逛逛,一點都不給他明著心疼。
兩人出了荒蕪之界後山姽想了一會兒就改了路線,兩人並沒有直接往人界趕去,而是去了一塊“三不管”地帶,說是三不管,實則是人界、靈界和荒蕪之界公共的地塊。荒蕪之界受結界約束管不到,人界受能力約束走不到這邊不知道有這一塊,靈界則是能不碰人界就不碰人界的原則選擇放棄這一塊地域。導致這裡成了三不管的狀態。
“三不管”沒界管理,裡面魚龍混雜,很是混亂,而之前荒蕪之界最後的結界缺口正是對著這裡。
對於益壇的行蹤,山姽想了很多可能,在人界的可能最低,異界都山很是正直不一定會收納他,冥王蒙冉最近狀態不是很好容易產生心魔,倒是都山最好的去處。不過不管他去了哪,人、靈、荒三界的公共區域是他的必經之路,保險起見,還是去看一遍的好。
兩人在“三不管”裡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人物,倒是碰到了幾個玩大冒險的靈界人。山姽不想與那幾人正面相遇,帶著昶爾跳到了樹上。待幾人走遠之後便又跳會地上,正想牽昶爾的手繼續往前看看,卻幾次沒抓住手,往後看才發現昶爾並沒有跟過來,而是在旁邊的一棵樹下站著,盯著一根樹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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