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運踏進去的瞬間,看著眼前的景象,一時間呆住了。
這裡沒有想象中的大恐怖,而是大慈悲,大歡喜。
大地是廣袤無垠的,是一整塊通透晶瑩的琉璃,由黃金鋪成道路,燦爛輝煌,光彩四溢。時時不斷地向下落著鮮豔香花,鋪滿大地,恰是地毯一般。
道路兩邊整齊地排列著成行成排的樹木,都是由金、銀、琉璃、玻璃、硨渠,珍珠,瑪瑙裝飾而成。樹枝上掛滿了珍寶羅網,閃耀無盡光芒,能把諸天萬界照亮。
清風徐徐,樹木輕搖,時時發出清脆悅耳的音聲,令人賞心悅目。
大地香風鬱郁,令人精神爽朗。飛鳥和鳴,宛轉悠揚,都在宣說無上妙語。七寶欄杆,圍列寶池,流水淙淙,亭臺閣榭,點綴其間,互相輝映,十分壯麗輝煌。
“這裡美嗎?”
聲音飄渺,悅耳動聽,讓人沉醉。
“美。”
王運彷彿陷入了某種奇妙的世界之中,緩緩地閉上雙眼,深深地陶醉著。
不遠處,空間彷彿盪漾了一下,出現了一個乘白獅子,身著甲冑,右手持刀令豎,左手大指押中小二指,身呈赤肉色的男子。
二天女侍其左右,二羅剎鬼持三股戟。
男子身後法相為右手作拳安於腰右,左手五指,豎而相著,小無名二指屈中節,以拇指端押小無名指之甲。
男子看著王運,臉上露出笑容,腦後光環閃爍,照耀萬里。
“護法,我們要見的人就是他嗎?”
男子身後,一名羅剎鬼問道。
“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男子點了點頭,目光看向周身越發明亮的王運,笑道:“如果他能躲過二十一歲劫難,那他便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異類。”
“殭屍我見過不少,但像這種殭屍,還是頭一回見。”
羅剎鬼沉聲沉氣地說道。
“說他是殭屍,也不為過,說他不是殭屍,也不為過。”
男子似乎對王運極為感興趣,目光一刻都不曾離開。
羅剎鬼陷入沉思,不再言語。
王運聽不見他們所說的話,此時還陷在某種奇妙的世界之中,他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好輕鬆,從來沒有過的舒爽遍佈全身。
突然,王運眼前的景色發生了劇烈的變化,凍固的寒冰堅硬如鐵鋒利如刀,處處狂風怒雹雪虐冰饕,他只覺的自己無蔽體之衣,被凍得僵直如屍無法屈伸,身體中的血液等水分凍結後膨脹為遍滿全身的可怕皰瘡,面目全非慘不忍睹。
“啊~”
王運長嘯一聲,劇烈的疼痛讓他雙眼赤紅,周圍空間扭曲,數不清的聲音傳入耳中,寒冷而全身痙攣蜷縮,牙齒髮出緊緊陷合之聲,此時痛苦已非言語所能表達。
“我這......是......要死......了嗎?”
王運被劇苦逼扼得奄奄一息,已無慘叫之力,絕望痛苦中只能發出斷斷續續、窒悶哽咽的嗚呼哀嘆之聲。
天空中,開始不斷落下無數熾漿火雹,地面處處騰起猛火,王運痛苦地想要閉上眼,但卻做不到,只得眼睜睜地看著。
“噗呲~”
王運原本已經慘不忍顧的身軀,開始分解開來,每一塊軀幹都在燃燒。他沒有失去意志,他能清楚地看到每一塊軀幹燃燒的樣子,熾熱的高溫讓他的頭腦更加清醒,也讓他感受著恐怕仙人都無法忍受的劇痛。
熾熱的烈火在兇猛地燃燒,冰則散發著越加寒冷的氣息,王運全身每一塊軀幹都在經受真正冰火兩重天的生之考驗。
“想死真難啊!”
王運的頭顱時而劇烈燃燒,時而凝聚成冰,他的意志一直存在著,他對身體的掌控一直存在的,哪怕身軀已經分解成若干塊,他只要想動,哪怕現在已經分解出去,遠在數米外的手,還會像正常人一樣,活動自如,隨心所欲。
但王運真的不想要這種超出凡人的能力,那種冰火兩重天的劇烈痛苦也由這些分解出去的軀幹傳入自己的腦海裡。
王運現在的要求真的不高,他好想這股超乎想象的意志力徹底的抹滅。就算不能,他也好想放棄所有分離出去的軀幹,只保留目前單獨存在的腦袋。
這樣,最起碼他只是享受腦袋的冰火兩重天,而不是若干個身軀一起享受冰火兩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