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邊州,有四大家族。
有大平朝的叛將郗文博,領著一萬叛兵,建立的郗家軍。
有在邊州繁衍十數代的晉家,在當代家主晉笑晗的帶領下,自成一方勢力。
有在邊境行商的三五萬商賈,在野心勃勃的呂振宇帶領下,結成了邊商幫。
勢力最弱的邊州金頂宗,當代宗主趙路明,卻是不世出的英才,雙手劍橫掃邊州,無人能當。
當年老王爺剛在邊州建府的時候,四大家族的領導者,都親自前去問候。
嘿,說是問候,實際上,卻是去打探虛實了,不過,老王爺也不是吃素的,只一頓飯的工夫,便強壓下四大家族的反抗,推出了一位姓餘的前輩。
餘前輩的真名,老王爺沒講,他只說,因為餘前輩的揚名,只要接替四大家族,在百姓中收刮財物,再講收來的金銀,平均分給四大家族和王府。
四大家族有了這好處,才答應了下來,又對王府失了明顯的敵意。
後來,也不過三五個月,餘前輩便和四大家族的領導者打成一片。
四個互相看不對眼的人,在餘前輩的指引下,還結成了異姓兄弟。
再後來,餘前輩便在老王爺的指示下,透露出了,心生反意的意思。
那四大家族的人,本就有這種意思,聽見餘前輩的話,哪還會藏著掖著,三不五時,便各個商量著,要把老王爺取而代之了。
直到,老王爺入駐邊州的第一年年節。
年節那晚,老王爺邀請幾人晚宴,在宴上,老王爺給了他們最後一次機會。
可老王爺那天偶感風寒,被那幾人看著,還以為老王爺命數難長,更是助長了他們的心思。
在年節的第二晚,那四個人,便聚在了一起。”
杜倦飛聽著玉癢道長的話,心思也跟著他的話音,落在了多少年前的那一晚。
那一晚,無風無雨,月色正好。
呂振宇拿了一頭,從大平朝買來的肥羊,郗文博親自上手,按著大平朝的方法烤羊,穿著羊的木頭,是金頂山上的,他們燒烤的院子,是晉家大宅。
誰也沒喊王府出來的,那個姓餘的。
郗文博的頭頂禿了一塊,這會兒一邊烤著羊,還一邊扣著自己的禿頭。
“王爺明天早上分錢,按老規矩,咱們一人一份,王府,有五份。”
話音剛落,呂振宇便搶過話來。
“邊商幫的人太多,今年,我得要兩份,才能養活一大家子人。”
郗文博笑了一聲,又趴向烤羊,深深吸了口氣。
“多的那一份,不會是我郗家軍的吧。”
呂振宇朗聲笑道。
“你們就一份,我搶了,你們吃啥。多的那一份,自然要從拿的多的那邊出!”
趙路明彈了彈放在桌邊的兩柄劍,笑著接上話來。
“郗將軍就放心吧,我們金頂宗的人也多了,今年,也得吃兩份,你們郗家軍,肯定不能養活我們兩家啊。”
郗文博聽見這話,也是笑了起來,又扭過頭去,望向還沒開口的晉笑晗。
晉笑晗也配合地回以一笑。
“大家都想要,我們晉家,肯定也不願吃虧。”
郗文博這才拍了拍自己的禿頭,又挺了挺身子。
“那就好,就是不知道,王府只剩一份,會不會願意啊。”
趙路明手中的劍,突然彈出了一聲清脆的嘯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