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倦飛動彈不得了。
不,準確的說,是大佛突然成了琥珀中的蚊蠅一般,就這樣停滯在了內力心境之中。
大佛那猩紅的雙眼也無法閉上,只能一直強撐著,看著四面八方,不斷顯現的眼眸。
這些眼中,透著或驚疑、或氣憤、或歡欣的神情,不一而足,直看得杜倦飛心中發毛。
萬幸的是,大佛停滯了,整座內力心境也都停滯了,這才令杜倦飛的心中,稍微有了些許安全感。
可就在杜倦飛剛感覺到安全時,玉癢道長所化的道人法相,卻突然動了。
那道人只一手凌空劃過,內力心境之中,便突然顯現了一把無柄的彎刀。
彎刀越盈越大,終於在和大佛一般大小時,從大佛的身上劃過。
一時間,海水直流,像是瀑布一般。
這一刀劃過,刀便消失不見,杜倦飛直欲慘叫一聲,可大佛卻發不出哪怕一丁點的聲響。
不止如此,大佛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著,三不五時,便縮成了和杜倦飛本人差不多的高矮。
就在杜倦飛終於心生惶恐之時,那道人像是緩過氣來一般,剛剛動作的那隻手,又突然探向前來。
看這手勢,明顯和剛才那揮刀的起手技法,一般無二。
杜倦飛忙打起精神,眼睜睜地看著那道人的動作,想要從中看出反抗之法。
可大佛動彈不得,這反抗之法,又從何而來?
代海寺絕技?
身子都動彈不了,哪能有動作。
神勇無敵王道利爪?
不說身子,就這爪式的基礎,那睚眥系統的詭異速度,在這內力心境之中,也難以施展。
還有什麼方法?
瞬息之間,杜倦飛不止從悲鳴手法想到代海寺絕技,就連初初來到這個世界時,在那荒島上鬥獸的招式都回憶了出來,可卻找不到一招得以應敵的。
終於,在那道人的手揮過,大刀還沒顯現的時候,杜倦飛想起了剛學會不久,卻接連立功的那一招。
袖裡乾坤。
大佛動彈不得,可杜倦飛的所有精神,全放在了袖裡乾坤之上,連帶著,大佛的身周也隱隱有了吸力。
可那一刀還是顯化了出來。
這一次,杜倦飛看得清楚,那刀面上,滿是鬼畫符一般的印記,只一眼看著,便感覺高明至極。
玉癢道長說,他是從邊涼道觀出來的,那是個什麼地方?
有機會,要去看一看啊。
恍惚之間,杜倦飛卻跑了神,不過反正大佛也動彈不得,這會兒跑不跑神,也是一樣了。
大刀轉瞬而來,堪堪觸碰到大佛的額頭。
杜倦飛已做好了內力耗盡的準備,這會兒又開始想著,自己的內力盡了,還能不能再練出來。
可那柄大刀和剛才一樣消散,想象中的內力被打散的疼痛,卻並沒傳來。
杜倦飛正疑惑著,大佛卻突然能動了。
停滯了半晌,這會兒剛一能動,杜倦飛也不去細想,大佛便直衝向前,一爪便要按在那道人的頭頂。
可大佛的身形還沒來,杜倦飛便先看到了那道人的表情突然變得驚慌。
緊接著,那道人的身形,便和剛才那柄大刀一樣,慢慢變透明,然後消失不見。